地拉那

难忘方毅

发布时间:2018/5/21 17:08:50   点击数:

外经总局成立后,接待的第一个外国代表团是由部长会议副主席凯莱齐率领的阿尔巴尼亚政府经济代表团。当时,中国和阿尔巴尼亚都面临着苏联当局从政治上、经济上施加的巨大压力。起因是年6月,在布加勒斯特举行的12个社会主义国家的共产党、工人党会议上,苏联共产党领导人对中国共产党搞突然袭击,组织围攻。当时,阿尔巴尼亚劳动党不服从苏共的指挥棒,反对这种错误做法。会后,苏联方面就对阿方不断施加政治、经济压力,使阿许多工厂和建设项目濒临停工待料、难以为继的严重困境。当时,阿又遭受严重的自然灾害,粮食短缺。

年1月,阿政府派部长会议第一副主席科列加率政府经济代表团访华,商谈阿第三个五年计划(下简称“三五计划”)期间两国经济合作和长期贸易问题,要求中国提供贷款,帮助建设一批工业项目,提供原先要从苏联、东欧国家进口的物资。当时,中国国民经济也面临着严重困难。但是,中国政府仍竭尽全力支援阿尔巴尼亚。经过商谈,两国政府于2月2日签订了中国向阿尔巴尼亚提供万卢布(合人民币2.5亿元)无息贷款的协定。

这次凯莱齐率团来访,就是商谈这笔经援贷款的安排使用,具体商定援建的项目和提供物资的品种、数量等。3月16日,阿代表团副团长、国家计委副主席普波·西堤率先遣组来北京。方毅和李强分别主持同他们进行成套项目和物资援助的谈判。会谈前,方毅召集有关工业部门对阿方曾先后提过的70个成套项目进行了分析研究,提出了可承担和不能承担的项目的意见,并根据周总理1月对科列加说的3条原则,拟定了这次谈判的基本方针:(一)本着友好、热情、诚恳的精神,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量给予帮助;(二)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对项目的建设规模和进度、供应物资的品种和数量,必须照顾到双方的可能性,留有余地;(三)涉及到苏联、东欧一些国家原已向阿承诺的项目(阿方感到不可靠而转向我国提出的),鉴于苏联等国虽在拖延,但并未表示不履行协议,我方现在还不宜介入,请阿方继续争取对方履约,将来如有变化再说。西堤在会谈中,正式提出要求援建25个项目。双方坦诚地交换了意见。对阿方所提要求,只要我方力所能及,都尽量予以满足。4月13日,凯莱齐到京后,李先念同他进行了3次会谈,最后商定了24个项目。双方签订了关于中国向阿尔巴尼亚提供成套项目和给予技术援助的议定书和提供农业机械、粮食、棉花、糖、食油和工业交通器材等物资的协议。

应当指出的是,这批项目中有几项是经过反复商谈,在阿方始终坚持下才承担的。如年产5万吨合成氨的氮肥厂,为阿实现粮食自给所必需,又是阿党中央第一书记霍查亲自向李先念提出的。阿方要以石油或天然气为原料。当时我国只有以煤作原料、年产2万吨合成氨的定型设备,用石油或天然气为原料尚无经验。在阿方一再坚持下,最后商定,待我国从其他国家引进重油裂化设备取得经验后,再帮助阿建厂。又如,年产3万吨钢材的轧钢厂,阿方要求以本国镍铁矿为原料,建设年产3万吨钢材的钢铁联合企业。我方认为,用镍铁矿炼铁,不回收原矿中镍、钴等贵金属十分可惜。阿的褐煤又不能炼焦,为高炉炼铁每年要进口14万吨焦煤,将使铁的生产成本很高。而且从中国进口大量焦煤,运输也有困难。但阿方却坚持认为,与其大量进口钢铁,不如丢掉镍、钴。方毅和冶金工业部的专家反复研究后向阿方建议,先建电炉、转炉和轧钢车间,从中国进口生铁或钢锭,比进口焦煤的运量大大减少,还可利用阿国内可回收的几千吨废钢。这样,可以较快地生产阿急需的钢材。同时,由中国帮助进行镍铁矿综合利用的试验研究,待回收镍、钴的技术解决后,再帮助建设高炉炼铁系统。后来,李先念也向凯莱齐谈了上述意见,阿方最后才同意我方建议。再如,颗粒磷肥厂和石棉水泥板管厂2个项目,主要原料也不落实,而阿又急需这些产品,经再三权衡利弊,我方才同意阿方要求,在它未找到可靠矿源前,由我国每年从北非国家就近转口约4.5万吨磷矿石供磷肥厂作原料。石棉水泥板管厂则由我国每年供应吨石棉作原料。虽然当时我国内石棉供应也很紧。但考虑到阿每年要从我国进口大量石棉水泥板管,而石棉在该厂生产原材料总量中毕竟只占15%左右,与其供应石棉水泥制品,不如供应石棉帮其建厂就地生产,减少运输困难。

这次谈判中另一个难题是项目建设进度问题。阿方面对当时险恶的国际环境,对商定的项目都想要很快建成。这种急于求成的心情虽然可以理解,但是这与阿国小人少,受敌包围,资源有限,粮食不能自给,基建施工力量薄弱等客观条件是不相适应的。这么多建设项目齐头并进,基建战线拉得过长,将会造成城乡关系,人力、物力、财力供应紧张等一系列困难。在谈判中,方毅和李先念先后向阿方恳切地介绍了我国前一时期急于求成、基建规模过大的经验教训,多次提醒。但是,阿方并未领会和接受,始终坚持他们的要求。在商谈各项目的建设进度时,阿方要求从开始进行建厂考察规划、设计、供应设备直到建成投产的每个阶段,都要具体写明何年何月完成。我方坚持认为,在协议文件中只能大体确定每一阶段多长期限,不能具体规定何年何月。因为这并不取决于一方的努力,何时开工何时建成投产,既同中方能否按时提交施工图、发运设备材料、派遣专家有关,更取决于阿方施工力量的调配和组织管理、当地建筑材料的及时供应,以及生产、管理人员的培训,等等。经过反复商谈,诚恳地交换意见,阿方最后才同意中方的意见。

协议签订后,承担项目援建任务的各总交货人部按照中央大力援阿的精神,迅速选调专家,从当年5月起,先后派出21个选厂规划专家组赴阿,对25个项目进行实地考察,协助阿方选定厂址(有的项目还与阿方一起勘查资源),收集设计基础资料,编制设计任务书。这些专家组受到阿方热情友好的接待,在与阿方技术人员共同工作中,增进了对情况的了解。开始商谈时,阿方对各项目的建设要求,普遍倾向于规模要大,进度要快,工艺、设备技术水平要高,产品要全。因此,不少项目都超出协议原定的范围。专家组根据出国前拟定的方案,结合阿方实际需要的合理性和我方的可能性,本着对阿积极支持和实事求是的精神,及时向国内主管部门反映情况,提出建议。凡是阿方要求合理、我方又有可能的,基本上均予同意。凡阿方要求不合理,或我方确有困难的,坚持按协议规定范围与阿方协商,充分摆事实、讲道理,进行说服。经过商谈,阿方也认真考虑和采纳了中国专家提出的一些合理建议。有的项目在商定产品方案时,在资源和市场都落实的情况下,专家组从阿经济协作的需要考虑,也主动提出适当增加某些产品品种并增加相应的生产设备。

完成选厂规划工作后,根据阿方批准的25个项目的设计任务书,10个总交货人部组织了18个设计院共多人参加设计工作。他们克服困难,夜以继日地加紧工作。为使设计适应阿经济、技术、原料、燃料、地理条件等特殊要求,有些项目还进行了许多试验、试制工作。有些项目不得不因此而推迟了扩初设计交付时间。阿政府为加快设计审批,于年4月派建筑部副部长克列泽奥内为首的专家小组一行4人,来北京审批20个项目的扩初设计,商谈设备材料分交原则和范围,以及派遣专家和实习生的计划。外经总局会同有关总交货人部和设计院,与阿专家组分项目进行具体商谈;还安排参观了有关工厂,使阿方增进对我国的了解。方毅自始至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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