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拉那

那些年,在建安处老八栋hellip

发布时间:2022/5/16 12:56:55   点击数: 1 次

小时候,我八九岁的样子,姐妹每天放学后,写完作业,忙完家里事就和小伙伴们聚在一起摔泥巴、跳皮筋、打沙包、攒糖纸、相互传递花样子,学剪窗花;拿狗尾巴草玩“绳上赛跑”,赢溜溜蛋;母亲养的风仙花、鸡冠花、月季、夹竹桃等,被我们研究的缺叶少花;更好奇“火”的神奇变化,总是偷偷点火观察,常常免不了一顿顿挨打……

童年时光,简单快乐。母亲除了每天上班外,回家做饭、洗衣服、督促我们写作业;夜晚还守在灯下缝制衣服,经常半夜醒来,看见母亲还没睡,不停地忙碌着手里的活件,觉的母亲很辛苦,不容易。母亲闲下来的时候,就教我用纸剪手拉手小人、纸折“葫芦”,到现在没事还折着玩。记得母亲用彩色玻璃丝头绳,给我们扎头发,勒的紧紧的羊角辫,连眼睛梢都吊起来了,头皮起包,疼的嗤牙咧嘴直哭。“扎紧点,两天不用梳头。”   母亲边扎边说。也是的,五个丫头够母亲忙的了。

我和大妹去老城北关菜店排队买菜,挤的浑身冒汗。那时的西红柿,又大又红、也有黄的,原汁原味,两元一筐,当水果吃,美味。挺怀念的。后来,有了弟弟,父母异常高兴,负担也更重了。那以后的几年里,姐弟六人都在长身体,吃的也多。有时粮站也供应红薯干、豆类杂粮为口粮,自然不够吃;父亲就在周末顶着“投机倒把”的风险,到邻县河津等地去倒饬些粮食回来,母亲也想尽办法,用一袋白面换人家两袋玉米面来缓解粮食紧张现状,才勉强维持了那些缺粮少油的日子。饭桌上,多数是粗粮,偶有细粮也会让我们兴奋一整天的。窝头、咸菜是主粮,而母亲变着花样,改善单调伙食;用白面和玉米面蒸双色花卷,我们会把白面吃掉,玉米面剩下来;咸菜炒土豆丝,土豆丝被吃光了,盘子里留下的都是咸菜。

  “这些熊孩子。”收拾桌子的母亲无奈的嘟囔着。后来,母亲就把两样面掺到一起蒸馍,看你还挑不?!那时候,我们个个身材苗条,精神抖擞,就是小脸腊黄。

  放学回来,就跑到砖厂帮母亲干活。从窑里头往外拉砖,耳朵毛都烤缩了;夏天更难熬,里烤外晒,汗流浃背,母亲至今都落下了一热就胸口疼的毛病。

  一次,和母亲拉砖,母亲在前面拉,我在后面使劲推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烈日下是那样渺小,埋头用力的我盯着脚下的灰土,恨不得自已快速长大,踢走生活的重负,不让母亲这般劳累。   喘口气,还得争分夺秒地把砖码起来,听到母亲计算工钱:

一块砖3厘钱、一垛块砖、9毛钱、一天能拉3、4垛砖,能挣3块钱左右,父亲工资每天才1.4元。“那么多!”   我竟高兴地跳脚欢呼:“我们发财啦!”小小身影忘记了所有疲惫,顿觉眼前打开了一扇天窗,看见了未来的美好,认真地对母亲说:“妈,咱们好好干,挣好多好多钱!”然后不顾一切低头干了起来。无意间抬头发现母亲在偷偷擦泪。

“妈,咋啦?!”“迷眼睛了?!”   “没事。”“这下可以挣钱买新凉鞋穿啦!”小孩瞬间忘记了忧愁。“傻孩子。”那时的我不明白大人为啥难过?!长大后才懂的母亲的心酸。

母亲拉砖一月能挣93元,父亲工资43元。除了给孩子们交学费,给家中老人寄钱外,剩下的生活费用、头痛脑热、人情随礼等等各项开支,都要精打细算……   今日念及,依旧像是缝衣针不小心戳破指尖,微疼。 因是家中长女,从小就懂得父母的不易,从不会有过分的要求,即便是对同学时新合体的料子裤羡慕不已,也会坦然的穿着母亲改做的蓝色大裆裤,走在热闹的操场上。 夏日里对同学们好看的露脚指头的彩色凉鞋喜爱之极,也会平静的一直穿着捂脚球鞋,渡过那些夏天,直到上了高中。父亲说:“球鞋耐穿,省钱。”

有一年中秋,我们还像往常一样上学、做家务、看孩子、写作业。晚饭时,母亲端上桌的竟是香喷喷的金黄烙饼。“哎呀,有烙饼吃啦!” 大家欢呼着奔向饭桌,这对于终日以粗粮、咸菜为主的我们,的确是一件稀罕事,烙饼的香味直接探到胸腔里去。

母亲烙饼是我们家中记忆美食,更是“奢侈品”,软润、筋道、层次多,满口都是本色香气,我们舌尖上的顶级快乐!边吃边问:“妈,今天怎么想起来烙油饼了?”“中午去你梦伯伯家串门,他家炒了许多菜,说是过中秋节。”“你们家不过吗?!”梦娘问母亲。梦伯伯是八级技术工,工资高、家中条件优越。那时候,除了过年,一般不过啥节日。母亲想到家里的孩子们好久不见油腥了,就破例给我们烙了油饼。那顿烙饼,刻骨铭心的香醇,姐弟们津津有味咀嚼的不单是诱人的烙饼本香,更是品味出贫穷年代母亲对我们深深的爱!

今天的任何美食都无法企及。而我们舌尖上永远记录着属于母亲烙饼的独特味道。一直在记忆里闪着光。   岁月流逝,唯有母亲烙饼成了我们姐弟难以忘怀的味道,熟悉而顽固,它像一个味觉定位系统,一头锁定千里之外的我们,另一头则是记忆深处母亲的烙饼。

  去年中秋,又回故乡,78岁的母亲又一次烙饼。原味、本香,温馨、幸福,唤醒记忆深处最初的感动,烙饼还是那个烙饼,母亲却从黑发变成白发。不得不感叹岁月这把刀,它把我们年轻漂亮的母亲雕刻成了白发苍苍柔弱老人。我想,没收这把刀,还我健康年轻的母亲。

望着厨房里忙碌的母亲,牵引出我的无限意念:

年轻的母亲正在给我梳辫子,教我一笔一划写“桥”字,那好看的花布拉吉、与众不同的红色“阿尔巴尼亚”针毛衣,还有抚摸你病痛时的那双手……“快,趁热吃!”   然后坐在旁边笑眯眯看着你吃。母亲总是我们内心的温暖。后来,搬到油库旁边。在这里,有了小妹文文,姐弟七人。 再后来,就搬到砖厂二十九栋楼……

主编赵秋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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