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地拉那 >> 地拉那签证 >> 首都文学期军旅作家段金泉那
书法家张怀江老师题写刊名
★主编:沉默味道
执行主编:陈荣来温雄珍
★段金泉,业余写作,散文、诗歌散见《解放军文艺》《人民日报》《解放军报》《飞天》等报刊,作品入选《当代军旅诗选》《甘肃文学50年》等选集。曾获全国报纸副刊 作品奖、全军文艺新作品奖、昆仑文艺奖等奖项。出版有诗集、散文随笔集。
那些年看过的露天电影本刊编委段金泉(北京西城)节日期间,部队举办电影放映周活动。夕阳西下,凉风习习,大院内的灯光球场上变得热闹起来。既有孩子们纯真的追逐戏闹,也有大人们围在一起的说笑聊天。置身其间,倍感少有的轻松与惬意。天色渐暗,影片开映。随着银幕上推出《歼十出击》片名,我军“歼十”战机展翅蓝天的精彩画面震撼呈现。此刻,突然想起上世纪七十年代看过的一部反映 的影片《长空雄鹰》。时光仿佛倒流,勾起了我对露天电影的一些记忆。露天电影,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出现,到八十年代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蕴含着几代人的美好记忆。在那个文化娱乐生活普遍贫乏的岁月里,露天电影让人们开阔了视野,增长了见识,丰富了生活的内容。对农村人来说,能看一场露天电影,是件无比幸福的事情。我的老家位于陇上山区,村子坐落在半山腰处,偏僻而闭塞。当时, 能和外界联络的,便是由公社连接到每家每户的有线广播。生产队也有一台收扩音两用机,有时晚上会播放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以及样板戏等节目。这个有线广播,是老百姓了解国家大事、丰富文化娱乐的 渠道。那时,人民公社有一个电影队,一年四季巡回到各大队放映电影。一个轮回大概要用个把月时间。当时,看一场电影,如同享受 的精神大餐,每个村子都期盼着电影队早点到来。而大队部所在的村子,一般都处于中心位置,因此常会“近水楼台”。像我们村这些偏远的小村庄,是个被电影遗忘的角落。因为村里不通电,连一条像样的村路都没有,放映电影时需要用发电机和柴油,还有那些放映器材,都要靠人力去拉运,比较麻烦。那几位让大家羡慕、像老爷一样骄傲的放映员,也懒得走山路,不愿到偏僻村子来。因此,许多村子一年最多也就放映一两场电影。我们渴望看电影的心情,就像盼过年一样。盼星星盼月亮,有一天生产队终于接到大队通知,让派人去拉运放映器材。大家知道要放电影了,孩子们奔走相告,大人们同样开心,生产队也会提前收工。有的人家还会让孩子去邻村,邀请姑舅亲戚来看电影。那个年代没有电视,晚上人们过着“老婆娃娃热炕头”的生活,村子里只有从各家窗户透出的微弱灯光,显得十分安静。而电影队一到,村子里就会像过节一样热闹起来。家家户户都早早地吃过晚饭,孩子们会将自家的小板凳摆放到放电影的打麦场,提前给大人占个好位置。随后,他们的打闹声,喊叫声,口哨声汇成一片,让寂静的山村顿时有了活力。天还没黑,场子里已站满了人。夜幕徐徐降临,一切准备就绪。发电机“突突”地响了起来,摆放在场子中心桌子上的放映机开始转动,扬声器里传出放映员“喂,喂”的声音。接着,一束强光打到前方的银幕上,放映正式开始。影片开映之前,先要放映《新闻简报》《祖国新貌》一类的纪录片,大概十来分钟的样子,有党和 接见来访外宾、国内经济建设新成就、劳动模范的先进事迹、祖国美丽的大好河山等等,内容几乎涉及了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从这里,村民们既能够了解一些国家大事、国际风云,也能看到远方是一种什么样子。虽然只是一个侧面,但毕竟打开了通向外界的一扇窗口。其实,因为文化、认知等原因,不少村民看电影大多是图新鲜、凑热闹、看稀奇,有些文盲老人,甚至连电影名字也说不清楚。人多拥挤时,一些小孩子甚至会跑到银幕背后去看。即便如此,也不会影响电影给他们带来的欢乐。这种欢乐,是享受看电影时的那种热闹氛围,看得懂看不懂不要紧,只要银幕上有人影晃动,喇叭里有声音出现,那种欢快的气氛有了,感觉也就有了。在激情燃烧的岁月里,那些积极向上、催人奋进的影片,如同一泓清泉渗入干涸的土地,让山里人的文化生活多了一份乐趣。那时候,村里年轻人喜欢看电影,不亚于今天年轻人看世界杯、玩网游。他们会追着电影队的脚步走,哪怕是连续几个晚上,看同样的影片也不嫌烦,照样看得兴高采烈。只要听说周边哪个村子放电影,大家就盼望着天快点儿黑,干活儿也有些心不在焉。吃过晚饭,便呦五喝六往几公里外的村子赶。当然,也有意想不到的时候。不知是谁传来的假消息,他们一路赶到到了邻村,却发现村里静悄悄的没有动静。失望之余,七嘴八舌地骂一通假传消息的人。返回时,一行人走在夜色里,谈天说地也不失为一种快乐。我们这些小孩子们,同样是追随电影队的一支主力队员。只要听说哪个村子晚上有电影,那天下午上课时注定要分心走神。眼巴巴等到学校放学后,便和几个要好的同学结伴前往,最远的要走十多里地,饿着肚子也劲头十足。看完电影回到家时,往往已经到了深夜。躺到被窝里,有时候还兴奋得睡不着觉,脑子里满是电影里的精彩镜头。我至今也不明白,那时为什么对看电影如此着迷。大约是年,公社上映一部彩色故事片《闪闪的红星》。看着电影里可爱的主人公潘冬子与坏人斗争的故事,不免有些热血沸腾。后来,我还用攒了好久的几毛钱,到公社商店买了一本同名连环画,不知看了多少遍,甚至还用白纸涂描过潘冬子的形像。那年,还看过一部影片《洪湖赤卫队》。“洪湖水呀,浪呀么浪打浪呀”的主题歌曲,成了同学们学唱的流行曲,至今还在脑海里萦回。回想起来,当年的电影题材,大体有这么几类,一是以《南征北战》《地道战》《地雷战》为主的战争影片,其次是《红灯记》《沙家浜》《智取威虎山》等“样板戏”,还有从前苏联、阿尔巴尼亚、南斯拉夫、朝鲜等国家进口的译制片,如《列宁在十月》《看不见的战线》《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卖花姑娘》等等。其中,最吸引人的还是战斗影片,无论大人还是小孩都喜欢看。每当夜空中响起威武雄壮的《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银幕上出现八一电影制片厂那个光芒四射的红五星时,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激动。那些弥漫着战火硝烟的影片,人们大都看过好多遍。比如《侦察兵》《渡江侦察记》《上甘岭》《南征北战》《奇袭》《打击侵略者》《英雄儿女》,等等,但却百看不厌。看得多了,一些情节和经典台词都会烂熟于心。像《英雄儿女》中“为了胜利,向我开炮”、《地道战》中“高,实在是高”、《智取威虎山》中“老九不能走”、《董存瑞》中“为了新中国,前进”、《列宁在》中“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南征北战》中国军张军长“不是我们无能,而是共军太狡猾”等等,都成为当时的流行语。看露天电影虽然又苦又累,但苦中有乐,苦中有得。电影里那些鲜活的人物形象,感人的故事情节,至今仍记忆犹新。那些战斗英雄们,像阳光,似雨露,从银幕上走进我的心灵深处……那年深秋,我报名参军。即将离开家乡的那晚上,公社举行欢送新兵,在门前广场放映电影《南征北战》,我们14名新兵被安排坐在中间位置,这成了我在家乡看过的 一场露天电影。在西行的列车上,脑海里不时闪现出影片中解放军官兵的光辉形象。想到自己即将成为一名光荣的战士,心里也充满了几分自豪。我们部队驻守河西走廊西端,生活环境艰苦。值得庆幸的是,新兵训练结束后我被分到师直属队。师部大院每周都要放一场电影,而且可以坐在礼堂舒适的座椅上。从此,告别了看露天电影的历史。师部礼堂能容纳上千人,但住在大院里的部队较多,只好轮流看。我印象最深的是,电影放映前各连队之间的拉歌活动,那排山倒海般的声音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好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时常打得难解难分,有的喊哑了嗓子,有的喊得满头大汗。拉歌是部队的传统,最能体现连队的集体荣誉感,也代表着连队的战斗力。军营生活,白天兵看兵,晚上看星星,文化生活同样单调。看电影,无疑成了大家释放压力的一种精神需求。无论白天训练多苦多累,只要晚上看场电影,一天的疲劳仿佛烟消云散。初入军营的那两年,少说也看过百十部影片,我很认真地在一个笔记本上,记录着看过的电影片名及观看时间,偶尔还会写点观后感之类的小文章,电影陪伴我度过了最初的军旅岁月。改革开放后,电影业迎来了百花齐放的春天。除了引进不少的外国片,还出现了以前少有的爱情片。看过《被爱情遗忘的角落》后,那首忧伤的《角落之歌》,也成了大家不时哼唱的曲子。而在电影《人生》中,刘巧珍的纯朴善良、对爱情的忠贞不渝,更是让人难以忘怀。后来,我调入军区机关,在机关礼堂看过不少新影片。偶尔,还会和爱人一起到地方影院去看新片。当时票价只有两毛钱,真正的大众消费。后来,家里有了电视机,电影频道经常播放一些经典影片,就很少进过电影院了。进入新世纪,每年都有贺岁大片、新片问世,但大都追求票房效益,广告推介天花乱坠,视觉上也花里胡哨,但内容大多空洞乏味,有的甚至连一个完整的好故事都没有,看后不知所云。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动辄上百元的票价,无疑将电影推向高消费之列,拉开了与普通百姓的距离。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露天电影给人们带来了激情和愉悦,留下了幸福和快乐。露天电影,记载着岁月的纯真和质朴,珍藏着对故乡的思恋和对少年时代的怀念。离开家乡几十年后,那些挥之不去的记忆里,无疑镌刻着露天电影的画面,回旋着那些行云流水般的经典歌声。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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