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重走丝路

在我的申请季

申请+交换+实习+标化+环游within一学期于一月底结束后，我准备从西班牙回家。1月23日武汉封城，国内已全民戒备。然而，西班牙朋友们虽然都知道中国出了事情，会来关心两句，但此时的欧洲，感染寥寥无几，大街无人佩戴口罩。

早在一月中旬，当我还在阿根廷、智利和乌拉圭的时候，同很多当地人闲聊，但那时并无人提及这个问题。只有一位阿根廷好友在武汉封城后问我情况如何，我回答“Seguramenteelgobiernopuedecontrolarlo”（政府应该能控制住）

我重走丝绸之路的背包回国路线，计划已久。路线是从乌兹别克斯坦塔什干出发，陆路来到撒马尔罕、塔吉克斯坦杜尚别、苦盏、吉尔吉斯斯坦比什凯克、奥什到达中国新疆，再坐火车一路向东，返回北京。原以为这趟行程将会是又一次壮游，然而突如其来的疫情，使其成为一趟长途跋涉、万里周折的回国之路。疫情之下，每个地区的人们对于中国人/亚裔面孔之表现，让人感慨万分。

西班牙首例的新闻和飞航图

1月31日在巴塞罗那机场，大部分旅客未佩戴口罩，只有部分亚裔旅客会有一次性医用口罩防护。事实上，1月31日，西班牙媒体已经报道了全西第一例来自德国的COVID-19患者。

第一次遇到疫情相关的盘问，是在拉脱维亚里加机场中转时，海关官员已佩戴口罩，看到我的护照问道“你上次在中国是什么时候？”，得到年8月的答复后，顺利出关，离开欧盟。然而，到达塔什干机场的时候，疫情已然升级，乌兹别克斯坦宣布中乌航班停航，机场设置检疫部门登机测量体温，入境官员佩戴口罩。入境之后，塔什干的青旅还可以顺利入住，乌国内部无人佩戴口罩。

世界文化遗产雷吉斯坦广场上的清真寺和乌兹别克斯坦铁路系统

02

恐慌与仇恨的扩散

2月初在撒马尔罕。在这一段时间里，开始有人前来表达恶意。大人还好，小孩子们看到我的亚洲面孔，会高喊ВИРУС!ВИРУС!（病毒！病毒！）

30岁的撒马尔罕客栈老板，丈夫，一个6岁孩子的父亲，良善好人，非常时期提供了许多帮助。CredittoFiona

在撒马尔罕的中心广场上，偶遇一位在杭州上大学的乌兹别克人，他告诉我他大约是在一周之前逃回来的。他问我“为什么你们的政府要隐瞒，导致现在这个样子？”“政府控制得住吗？”他这尖锐一席话就把我问住了，我回答：“早期确实是有问题，但现在我们应该全力应对疫情，避免扩散”。他告诉我他很伤心，因为他的女朋友是中国人，被困在在杭州（应当是杭州封城无法回家？）。简单聊了几句后我们告别彼此。总体来说，乌国老百姓大多友善，但还是有不少人，以小孩子为主，会因为我们的亚裔面孔而有所忌惮，起哄或者刻意避开。

帕米尔高原上的边境检查站

接下来我来到杜尚别，在乌塔边界证明我过去14天并未去过中国后，即可入境。然而，朋友从乌兹别克斯坦乘机到达，却得到了14天内到过中国的旅客和公民，都要强制隔医院14天，否则全部遣返。我也前往机场协调，海关小哥倒是友善，他是唯一一个能用英语交流的人。他表示很抱歉，并索贿美元，表示可以通融。最后，这位朋友还是未能入境，便离开了塔吉克斯坦。

时常在想，后苏联时代国家的套路和苏联时代有何不一？解体后的萧条是苏联的问题，还是自己的问题，抑或是二者兼而有之？

当晚，我在杜尚别的青旅check-in的时候，旅店老板神色惶恐，趁四下无人，告诉我街上的警察正在抓“三个中国人”，原因是“有人报警三个染病的中国人在这个街区活动”。他给了我一间单人房，并叮嘱我不要外出，需要购买的水和食物都可以他来买。当时的我十分没有安全感，虽然后来证明这次报警是一次乌龙，但Witch-hunting猎巫的行动已然开展。我在惊心动魄一晚之后离开了这个地方，租了一间房屋住下。

此时，在大街上，学生们已经戴上口罩。更为严重的是，吉尔吉斯斯坦停止中国公民签证的签发和入境，塔吉克斯坦停止中塔航班和陆路出入。我尝试前往大使馆寻求帮助，结果不让进、电话也打不通。换句话说，东行道路封闭，我已经被困于中亚。

塔吉克斯坦国家博物馆及其展品，杜尚别

这几日，看博物馆尤为仔细认真。塔国老百姓大多友善，但也表达了担忧。比如在楼下快餐店，老板看到面孔后第一句话就问我从何而来，让我好生解释一番。

回家是当务之急，北大2.17日开始网上教学，自己也没什么钱再续租，因此需要找到一个便宜、签证方便、暂无疫情、医疗资源相对充足、网络条件较好可以上课、地理位置不太远且和中国能够保持通航的国家。在诸多条件约束下，我购买了返回土耳其伊斯坦布尔的机票。

右图为萨拉热窝围城战期间儿童的日记，战争儿童博物馆，萨拉热窝

在前往土耳其的航班上，佩戴口罩的大约有一成左右，因为此时根据官方通报，塔吉克斯坦和土耳其均未发生疫情。在土耳其，同我离开西班牙时一样，机场佩戴口罩者仅限于亚裔，大街上完全无人佩戴口罩。居住于一间昏暗狭小的阁楼当中，倒着5个小时的时差熬夜上着网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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