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米尔科.曼彻夫斯基
国别:马其顿
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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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梗概
片子分为三个部分,标题分别为Words、Faces、Pictures。
Words:马其顿。暴雨欲来的傍晚,阿尔巴尼亚族穆斯林女孩萨米拉躲进了年轻修士基瑞尔卧室避难,基瑞尔没有告发她,并且拿了食物给她吃。第二天,同族的武装分子搜查教院,称萨米拉打死了他们的一名族人。虽然武装分子搜查未果,但基瑞尔和萨米拉同处一室的事最终还是被主教发现了。慈悲为怀的主教让基瑞尔和萨米拉连夜逃离了教院。逃亡路上,虽然语言不通,但基瑞尔和萨米拉已经互表爱意。来到萨米拉村落,萨米拉的爷爷及家人自然地赶走了信仰不同、民族不同的基瑞尔,但萨米拉却铁了心地要跟基瑞尔走。暴怒的萨米拉的哥哥最终用机枪射杀了跑向基瑞尔的萨米拉。
Faces:伦敦。共同任职于著名报社安妮和亚历山大是情人关系。亚历山大已经辞去了战地记者的工作,并请求安妮马上跟他回故乡马其顿,甚至已经买好了下午的机票。安妮自然无法接受有战乱风险的马其顿,也绝不想离开安全的伦敦。暴雨欲来的傍晚,安妮与分居多日的丈夫尼克会面,却不幸在餐厅遭遇匪徒持枪扫射,混乱中,尼克面部中弹身亡。
Pictures:马其顿。亚历山大回到了故土马其顿。马其顿的战争阴云愈发灰暗,阿尔巴尼亚族和本族人各自荷枪实弹,冲突不断。亚历山大来到阿尔巴尼亚族的村落,请见旧情人安娜,无奈安娜的父亲和儿子都对他充满恶意。某晚,安娜突然出现在亚历山大卧室,请求亚历山大救出已被其族人捉住的女儿萨米拉,称她并未打死他们族人,只是被诬陷。第二天,亚历山大来到羁押萨米拉的房屋,不顾族人反对,带着萨米拉扭头就走。愤怒的亚历山大的表兄弟,最终用机枪打死了亚历山大,萨米拉侥幸逃脱,逃向半山坡的教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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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的圆环
开始就是结束,结束就是开始。
名不见经传的马其顿导演米尔科.曼彻夫斯基凭借此片一鸣惊人,一举拿下年威尼斯电影节的金狮奖。和同年早几个月拿下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的美国名片《低俗小说》类似,《暴雨将至》以“环状叙事”技惊四座。前有《低俗小说》,后有《暴雨将至》,年的影迷们,无不叹服这两部电影玄妙的叙事技巧。相对于好的故事,怎么讲一个故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电影历史里,传统的、时空连续的线性叙事固然更符合观众的心理常规,但90年代以来,非线性叙事发展迅猛。打破线性叙事的目的,往往在于强调非线性叙事形式本身的重要意义,所谓“形式就是内容”,非线性叙事用它自身形式上的“美感”,去创造出超越线性叙事的独特意义,在给观众增加观影趣味的同时,也更强力地传达剧本里蕴藏的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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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故事梗概可以知道,本片事件发生的逻辑顺序应是从Faces到Pictures再到Words;而在电影里,先讲述的是Words,而后是Faces,最后是Pictures。P的结局就是W的开局,电影虽然结束了,但故事的后续我们却知晓。电影里被宗教、民族分裂着的马其顿小镇,象征着90年代开始四分五裂的南斯拉夫,分歧造成的暴力战争,就像不灭的圆环一样,循环往复,无休无止,芸芸众生受苦受难的命运没有出路和尽头。电影拍摄前几年刚刚结束的波黑内战,无疑是导演创作故事的最直接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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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低俗小说》的“环”,《暴雨将至》的“环”运行起来更圆。逻辑上,故事当然是线性的,再高明的“环状叙事”,也需要在故事直线上找到一个合适的点,这个点切分开时间上最后发生的事和时间上最前发生的事。怎么选择这个点相当重要,在《低俗小说》里,导演昆汀塔伦蒂诺选择的点放在“金表”段落之后,“邦尼的处境”段落之前;而在《暴雨将至》里,第二段的Faces里,有个众人皆知的剧情Bug—那就是安妮看到了不可能看到的萨米拉死亡的照片(萨米拉死在亚历山大之后,而此时亚历山大刚刚前往马其顿,还没死),并且接到了不可能接到的基瑞尔打来的找寻他叔叔,也就是亚历山大的电话(同前面一样,基瑞尔在遇到萨米拉之后才想到联系亚历山大,而此时亚历山大尚未救出萨米拉,基瑞尔也就不可能遇到萨米拉)—导演之所以选择这个故事Bug点来切分故事,在我看来,恰恰是为了让圆环运作得更圆。在Faces里,这个Bug顺延了Words里的死亡故事,让这个本应在最后发生的事在最早发生的段落里有了后续,而此时观众尚未察觉Faces是一切故事的开始。等到电影结束时,观众重新理顺剧情时,就会惊奇的发现(至少笔者惊奇地发现了),Faces里的有故事的结束(萨米拉死亡),也有故事的开始(亚历山大回马其顿),这在圆的运作上就显得十分合理。当我们找寻故事的最后结局时,它恰恰包含在了故事的开始里,这种感觉相当奇妙。为什么说它比《低俗小说》“圆”的理由也正在于此,《低俗小说》里,“金表”的故事后续顺延不到“邦尼的处境”里,由是,当我们看到在“金表”里已死的文森,复活出现在“邦尼的处境”里之时,虽然倍感惊喜振奋(文森个人魅力所致),但总体观感上,却发现整个故事的圆环在这里是空缺了一小段之后才继续运作的。《暴雨将至》里,导演故意制造一个剧情上的bug,却妥善了故事圆环的运作,无疑是弊大于利的。
细节的装饰
在有效地缝合三节故事上,编导做得细节功夫十分扎实。
有些细节是成对出现。
在Words里,两支乌龟被一群孩子们当做暴力游戏的牺牲品,搜查教院的领头是个大胡子男人;Faces里的餐厅,鱼缸里也有只探头的乌龟,闹事并持枪扫射的暴徒,也是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乌龟和大胡子男人,最终都带来了杀戮和死亡。
Words里的爱情故事,基瑞尔在漆黑的卧室里,梦见萨米拉,睁眼却又发现幻觉,但不久后,萨米拉却真的出现了;Pictures里的爱情故事,亚历山大在漆黑的卧室里,梦见了汉娜,睁眼却又发现幻觉,但不久后,汉娜却又真的出现了。
Words里,杀死萨米拉的人是她的哥哥,Pictures里,杀死亚历山大的人是他的表兄弟。“愚昧”的战争如此击败亲情,令人扼腕。
有些细节是时空缝合。
Words开头,亚历山大的葬礼,远处的安妮面容苍白;Words的结尾,安妮在浴室里痛苦流涕;Faces里,安妮和亚历山大分开;Pictures里,安妮打电话到马其顿,寻找亚历山大未果。
Words里,修士基瑞尔修行“静默”,却破戒讲话,爱上了萨米拉;Faces里,基瑞尔打电话到伦敦,寻找叔叔亚历山大;Pictures里,基瑞尔和妈妈远望着回归故乡后,正和人交谈的亚历山大,不久他就会回到教院,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未讲话(可推论他在修行“静默”)。
这样,不论是安妮还是基瑞尔,他们的故事线在三节故事里都是畅循环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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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逝,圆圈不圆
让我们再来看看三节故事标题的深意。
Words里,语言不通的基瑞拉和萨米尔最终相爱,语言相通的萨米拉的家人却宁愿杀死萨米拉,也要制止她与语言不通的基瑞尔相爱。
Faces里,害怕马其顿战火的安妮,却在宁静的伦敦遭遇类似的暴力,不幸的尼克惨遭射杀。安妮的角色,象征性地投射了在波黑内战中,火上浇油的西方诸国。他们自以为安全的本国,却也无时不有恐怖主义的威胁。像亚历山大所说“和平不是规则,只是例外。”不论什么样的面孔,在战争和暴力面前,一样被摧毁。但安妮在工作室的一组镜头告诉我们,更多的时候,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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