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地拉那 >> 地拉那美景 >> 1956年,他点燃了斯大林故乡的怒火
年2月,朱老总作为中共代表团团长,应邀参加即将举行的苏共第二十次代表大会。2月25日,赫鲁晓夫在闭幕后组织了一个没有邀请别国代表团参加的秘密会议,并做了一个题为《关于个人迷信及其后果》的报告,对斯大林时期的一些行为和对斯大林的个人崇拜现象进行了猛烈批判,但他小心地避开了关于共产主义政策的部分,并在报告中援引了很多列宁的思想和言论。同年4月以色列情报和特殊使命局自华沙获得演讲稿后,将其转送美国情报机构中央情报局,其后同年7月经《纽约时报》公之于众,美国共产党在其出版后的几周内就失去了30,多名成员。
在苏联国内,尽管报告的完整内容直到年才被戈尔巴乔夫全面公开,但一些流言却早在当年会议结束以后就广泛流传。这份报告在斯大林的故乡格鲁吉亚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引起了轩然大波。赫鲁晓夫的去斯大林化政策严重打击了格鲁吉亚的民族自豪感。对于那些年轻人来说,他们在对斯大林的赞美声中长大,自豪地认为他是一个伟大的来自格鲁吉亚的统治者,赫鲁晓夫对斯大林的批判伤害了民族友谊。后来成为格鲁吉亚第二任总统的爱德华·谢瓦尔德纳泽回忆提到,赫鲁晓夫在演讲结束时对格鲁吉亚人的讽刺性评论尤其伤害了格鲁吉亚青年的自尊心。
骚乱始于年3月5日,大约有-名学生聚集在第比利斯市中心的斯大林纪念碑前纪念斯大林逝世三周年。他们举着斯大林的画像在大街的正中央游行,队伍中时不时会有人出来,要求滞留车辆的司机拉响汽车警报器。这一天在城市的其他地方也有类似的游行,所有人都聚集在斯大林纪念碑前献花圈。
第二天,事件持续发酵,并且以更有组织地的方式进行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了游行中,尤其是临近中午大学生下课的时候。列宁的肖像也一起被举在了前排。当天下午4点,格鲁吉亚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第一书记姆扎瓦纳泽组织了一次会议,请了部委、报刊的主要领导干部约70-80人参加。他在简短的讲话中呼吁在座的所有人为切实落实党的第二十次代表大会的决定而努力,并且告诉大家他会传达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关于“个人崇拜”的内容,随后就离开了。中央书记米切德利什维利代替他读了那份文件,现场的人被告知,所有共产党员和青年团员都会收到这份文件的内容。没有人问任何问题,会议就此结束。
3月7日,斯大林大学和农学院、工学院等高校的学生在停课后走上城市街头,也有很多中学生加入了游行的行列(不过根据《劳动报》记者斯塔尼科夫当年给主编发回的信件记录,大学生们通过威胁校长人身安全和学校财产的方式,迫使中学生走上街头。)这群人没有被任何人拦下,他们沿着第比利斯的主要街道——鲁斯塔维利街——向列宁广场前进。大约在11点钟左右,这些人伴随着刺耳的汽车警报声在政府大楼附近高呼口号“didebadidStalins”“didebadidStalins”(伟大的斯大林万岁,我们的领袖斯大林万岁)。然后他们继续向列宁广场前进。在这里,他们再次停在市议会大楼前。一些人读诗,而另一些人则唱着歌赞颂斯大林。
3月8日,有些车辆被示威者强行拦下了,并被示威者接管,司机受到人身暴力威胁,有些人拒绝交出车,暴力分子就把司机拉出来扔进库鲁河,甚至还发生了殴打事件。学生们坐上车,带着列宁和斯大林的旗帜和肖像在城市中穿梭,高呼“列宁-斯大林!”和“斯大林万岁!”。也是从这天开始,气氛陡然紧张起来。下午3点左右,人群聚集在列宁广场,示威者发表演讲,他们高喊“为什么城市里没有哀悼旗?”“为什么市议会大楼上没有马克思、恩格斯、列宁和斯大林的画像?”他们说“支持把画像挂出来的都举手”。有一小撮人冲向了市议会大楼,寻找值班人员找出画像并挂在了大楼的墙上。有人指着外高加索军队的总部大楼喊道:“格鲁吉亚人!如果你想要列宁和斯大林的画像,那就去要求他们吧。”一些人设法沿着水管爬到阳台上,并竖起了哀悼旗。一个小时后,总部被人群包围了,士兵们随后被下达命令去张贴列宁和斯大林的画像。
抗议者们向当局提出了要求:把12月18日(斯大林的生日)作为法定假日,在所有当地报纸上发表关于斯大林生平的文章,并邀请当时正在格鲁吉亚访问的朱老总讲话。朱老总的翻译赵仲元回忆到:“当第比利斯的群众得知朱德住在这里时,就聚集在宾馆周围喊叫,他们高呼:‘东方的兄弟们,你们说句公道话!你们要支持真理啊!’......朱德无奈,便走到阳台上与他们见面,并委托温宁代表他讲话......在整个讲话中没有提及斯大林的名字,也没有提赫鲁晓夫的名字。宾馆周围群众越聚越多,苏方特别是格鲁吉亚党政领导人,加上我代表团工作人员,都站在宾馆大门里面,以防群众冲进院子里来。”
傍晚时分,列宁纪念碑附近安装好了麦克风和扬声器,一个自称学生的人在对政府进行一系列指责后说:“那些决定玷污斯大林和他的记忆的人必须知道,格鲁吉亚人民永远不会原谅他们。我们不会允许对我们的领导人斯大林进行任何批评。任何对斯大林的修正都是对马克思主义的修正,他们要付出血的代价。”
3月9日,城市完全瘫痪了。不管是公司还是小作坊,所有人都停止了工作,电车、公共汽车和无轨电车的交通从早上就中断了。大量载满人的卡车挥舞着旗帜和肖像在城市各处行驶。他们唱着歌,高喊着“列宁,斯大林”和“斯大林万岁”。城市下半旗,建筑物的墙壁上贴满了列宁和斯大林的肖像。报纸发表社论“J.V.斯大林逝世三周年”,并附有一张列宁和斯大林在戈尔卡赫()的照片,头版写着:“今天,3月9日,所有企业、机关和教育机构将在1点钟举行会议,纪念J.V.斯大林逝世三周年”。
出于现实考虑,中央委员会大楼、议会大楼、陆军总部以及报社和出版社周围都设置了坚固的警戒线。晚上11点左右一大群人冲向广播电台,高喊:“占领广播电台,占领电报局”。这是因为之前有一个10人小组前往发送电报。他们被允许进入,但被拘留以进行身份验证。消息传到示威者那里,大家决定去电台确保拘留者能够获释。通往大楼的路由安保人员守卫,示威者把一切能用得上的都拿来做攻击,包括刀子,石头,腰带等等。士兵们向空中鸣枪示警,但是人群步步紧逼,士兵们已经被包围没有退路,面临生命威胁,他们被迫采取了防卫措施,人群才散去。此后,在军队坦克的协助下,人群最终被驱逐。抗议者试图在3月10日恢复集会,但他们再次被军队驱散。当局通过无线电广播呼吁停止集会,恢复市内秩序,并宣布第比利斯驻军指挥官格拉德科夫少将将于3月10日午夜开始实行宵禁。
第比利斯事件“最终导致几十人被打死,数百人被打伤,一大批人遭到了逮捕,其中很多人被判处1年到10年不等的刑期。”年3月的集会扩大了格鲁吉亚共产党内部的分歧,一些官员表达了对人民的声援。年7月,莫斯科中央委员会发表决议,批评格鲁吉亚共产党领导层,8月,第比利斯的第二书记被俄罗斯人取代。“赫鲁晓夫极为粗糙地处理斯大林问题”,成为引发后斯大林时代苏联社会动荡的导火索之一。
参考资料:
欧阳淞曲青山主编:《红色往事:党史人物忆党史》,济南出版社
WeshallnotallowcriticismofStalin,March,S.Stanikov
《后斯大林时期苏联群体性事件及其应对措施和教训》,徐元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