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拉那

说中文的老外带我玩

发布时间:2020/8/23 17:05:28   点击数:

编辑版刊于-4-9扬子晚报副刊繁星

作者顾德宁

编辑申沁宇谨此致谢

出国旅行,如能找到会中文的老外当地陪,就赚到了。我运气好,常能如愿。老外地陪不仅为我打开一扇欣赏异国文化的窗口,而且他或她本人就是这国的生动鲜活的文化,特别是一些见多识广、甚至很有眼光和情怀的地陪,让我大开眼界,也大为敬佩。

首先,他们的中文就很有意思,北京留学的操一口京腔,在上海留学的夹带着“阿拉”,台湾留学的发音和遣词造句都有浓浓的台湾味,我甚至还遇到几位在南京学中文的,“还是呀”不断,我们用南京话“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这些人学成中文回国后,不愁找不到工作。中国人成群结队地去旅游,使他们忙得不可开交,自然也挣了不少。

可有人做地陪不是为了谋生,我们在古巴首都哈瓦那的地陪叫彼得,60多岁,谈吐不凡,举止优雅。上世纪六十年代,他作为古巴小留学生,留学北大中文系,后做过公司高管,曾为菲德尔·卡斯特罗和劳尔·卡斯特罗与我国领导人会谈做过翻译,见多识广。彼得的太太是退休的脑外科大夫。女儿女婿搞建筑设计,两个外孙女美丽活泼。儿子在中国工作。一家人幸福美满。

退休后的彼得偶尔客串中国游客游玩地拉那的地陪,也就是解个闷,飚中文,过把瘾,会会各色中国人,其乐融融。彼得频繁来中国,感慨中国的快速发展,可他与我聊得最多的却是中国要警惕拉大贫富差距,要坚持扶贫,要确保医疗的公益性。

异国地陪给我影响最深的,还是他们对祖国的热爱,还有不掩饰实情的坦然。我在印度的地陪叫“小魏”,德里大学中文专业毕业。

小魏说他接待外国人时都先声明,如果接待不周,那是他个人的修养不够,知识不够,千万不要对他的祖国有不好的印象,他不能代表印度。小魏并不忌讳带我去看德里最穷最破最脏的地方,也不会轰开追随我的乞丐。但他希望我们也看到印度在消除贫困方面的努力和进步。

与异国地陪聊天,有时也是交流不同见解的好机会,异国地陪也都把接待中国客人当作了解中国文化的好机会,所以他们好学好问。

埃及地陪是一位“思想者”,微胖的姑娘是北大毕业,我国领导人访问埃及时,她做翻译。她与我说,她在中国看过介绍埃及金字塔的文章,对里面有关建造者受压迫的“悲惨”说法很不认同。她解释说,目前在埃及专家中有一种主流说法:建造者对法老非常尊重,对建造金字塔也是自觉自愿的。同时建造者受到很好的礼遇,一年中有半年休假,这在当时是非常高的生活标准。而且工人的劳动也受到尊敬,否则金字塔就不会如此精美。

她问我,中国的长城建得这么好,当时只有“孟姜女哭长城”,没有建造者的热爱和匠心?这里有没有“阶级斗争观念”?一番话听得我很是意外,了不起的埃及姑娘。

与异国地陪相处,还能了解一点这国人的个性和特点。

埃及人特别爱搞笑。我们在埃及时,时常“领教”。埃及地陪早晨装鸡叫,叫我们启程。入景点,让我与门卫扳手腕,说是赢了可以免票。

她告诉我们,埃及人穷也好,富也好;不幸也好,走运也好;他们很少发愁,也不怨天尤人,人际关系也相对轻松和融洽。不少埃及人是应付困境的高手,因为最难的困境最后都成了他们寻开心的话题。

伊朗地陪阿米尼和博格瑞让我领教了伊朗人的自尊。他们在“讲课”时,我只要有点心不在焉,他们就会有点不悦,会直截了当地问我,是否他们讲得不够精彩。我马上报以愧容,给他掌声鼓励,他才恢复精神头。参观某一景点或博物馆时,我必须按照他设置的流程,认真听完解说,否则不让出门。好在多数时间,我是好学生,不断受到教授级地陪的表扬。

十几天的相处,我们发现阿米尼的家庭观念很重,爱与我们谈家事,阿米尼告诉我们,他的女儿要结婚了,准备如何办婚事,要买什么样的地毯等。他告诉我们,他妈妈是一位老教师,非常受人尊重。途过他住的城市,他特意接来他妈妈,说给我们一个惊喜。这在我们遇到的各国导游中仅此一例。看到50多岁的阿米尼在70多岁的老妈面前快活的像一个孩子,跑前跑后,端茶倒水,嘘寒问暖,真让人感动。

阿米尼和他的教师老妈

阿米尼说,伊朗男人就是这样,自尊心特别强,特别是长者。我们忘了“家丑不可外扬”的祖训,告诉阿米尼,中国的同事在单位擦肩而过,都可以不打招呼,年轻人对长辈也常视而不见,更不会热情似火了,除非对方是领导。阿米尼有点难以置信的吃惊。

异国地陪喜欢把中国与自己国家比较,有的挺有趣,也耐人寻思。

莫斯科的地陪谢尔盖曾留学北师大,他看我对列宁山和红场的婚礼有兴趣,就告诉我,与中国当下婚礼的排场和热闹相比,莫斯科人的婚礼真可称“素婚”,甚至于有些“寒酸”,但他喜欢。

我看到,列宁山上送新人及亲友团的车队不过三四辆,有拉达和伏尔加,甚至还有“小公交”。而招人眼热和感人的却是:在寒风中,新郎用身体为新娘挡风遮雨,还有那漾溢在新人脸上的幸福笑容和亲友们真诚的欢呼。

谢尔盖说,如今俄罗斯城市人的婚礼非常简单:接新娘(不要红包)、外出拍照(没有影楼和不去摄“不真”的写真)、最后找一小饭店(可能就是小酒吧)聚餐,人数顶多在二三十人(没有上百桌的“大会”)。外出拍照是必定程序,所去景点如列宁山、红场(仍有列宁墓)、克里姆林宫、无名英雄墓、卫国战争纪念碑等。

我们在无名英雄墓前看到:新人不仅留影,而且肃穆和诚挚地献上鲜花,认真地读着碑上的铭文:“你的名字无人知道,你的功勋永垂不朽”。还有,俄罗斯的婚礼是要奏国歌和柴可夫斯基第一钢琴协奏曲的。

另一位俄罗斯地陪莎莎曾留学上海师大,美人,可碧眼却不金发。她说她是金发,自己觉得有些傻,就焗了黑发,看起来神气。她不理解一些中国姑娘为何把好美的黑发焗成金发。

莎莎告诉我,在俄罗斯人看来,结婚时与烈士墓合影和听国歌,这是很得体、高尚和有意义的事,是对新人未来美好生活的真诚祝福。

说到中国现代的婚礼,两位俄罗斯地陪欲言又止,说他们对中国婚礼中一片“吃好喝好”的热情,印象非常深刻,可其他嘛,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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