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云里的UFO)
时间:-2-6
危险总是因为地图的错误加上自己的经验不足造成,大的困难在瓜地马拉有两次,秘鲁两次,玻利维亚到智利一次,大开眼界,大长见识·小的困难就没数过,不同的是这一次是我没法靠自己了,只能寻找救援。
当然地图是肯定需要的,而且绝大部分时候都是正确的,因此就不知道何时会出问题。以我的经验,欧洲的路,再差也不差,而且我进入阿尔巴尼亚发现它的路特别好,因为它有大片的山谷中平地,不像其它国家,山谷里的道路还是扭来扭去的,阿尔巴尼亚通往首都地拉那的路又平又直,创造了我的汽车的最佳油耗纪录。前几天也是冒险走了小路,发现阿尔巴尼亚的农村公路简直太好了,我想今天就再次抄个近路好了,省掉50多公里,还可看看风景。
走着走着就不对劲了,从大路转小路,小路进山路·开始还有车轮子印迹,可以跟着走,后来就只有鞋印了,那也好,然后就是白茫茫一片啥也看不见了,更没有路牌,连绵起伏的大山,路上全是坑坑洼洼,到了一个地方变成泥浆路,经过的村庄,人们好奇地看着我,不知这奇怪的车辆奇怪的旅者为何来他们这里,他要去往何方?我开始还拍了几张照,感叹这独特的自然风光,慢慢就紧张了,不知道前面的情况会怎样。
每一种越野车,大体上都有最擅长的地形,也有不那么好的性能。吉普牧马人,不考虑一般的性能如舒适,噪音,油耗,维修,等等,单论综合的越野性能,世界第一,它表现最好的是攀爬岩石,最差的是泥浆雪地(当然比普通汽车还是好多了)。现在这路就是下雪后的泥浆路。如果我当初把悬挂抬高十公分,这次会容易很多,但南美洲欧洲那些城市的地下停车场就通通进不了,我的旅行将是完全不同的故事。另外是我觉得欧洲的道路,什么轮胎都行,就没有换新轮胎,大错,轮胎是越野车性能最重要的因素,尺寸越大越好,里程越少越好,而且有专门的不同地形的轮胎,沙漠胎,泥浆胎,岩石胎,我用的是用全地形轮胎,啥都能走,啥都不是最好,主要是轮胎印子快磨平了(这样可省油)。因为这悬挂没有抬高,轮胎又快磨平了,在泥浆里走就坏事了。
这道路有好多深沟,一旦轮子进去,打方向盘就没用了,它只能沿着沟前进,我小心翼翼像乌龟爬,越来越困难,最终就上沟了,整个陷进去,底部跟地面牢牢贴住了,反复换挡折腾,几乎埋进去。这是一条深沟,万幸的是它通往山边,而不是悬崖,否则根本刹不住车,坡度太大了,而且汽车顺着泥水滑下去。要倒出来,我把能找到的石子都拿来放轮子下,试了多次没用,手套浸透了泥浆,太冷了,脱掉,我突然生出十倍的力气来,垒石头,放千斤顶在各个位置,没用,冷啊。我只要一把锹,就能挖土造路,要有人借我一把就好了。
我决定寻找援助,走到山坡高处,看不到有人烟,记得经过的最近村庄有二十公里,下一个有十五公里,而且是下坡路。我发现山上有手机信号能上网,如果在汽车里,信号只有一格,上网是GPRS,往高处去·信号很好,可以上3G或LTE,我就搜索加拿大使馆,给地拉那的办公室写了个电邮,题目是加拿大公民受困荒野,请求援助(原文在图片中)。一会儿领馆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谢天谢地能接通!对方第一句话是问有多少加拿大人被困在那里(以便采用合适的手段),我说只有一个,他说把经纬度发给他,让当地警察派直升机来·我就以最快的速度发给了他。不过直升机在这种地形上没法降落的,必须用电动绞盘加吊篮把我拉上去,阿尔巴尼亚警察可能没有这种装备,而且高山上风大,对直升机悬停也很危险。
当时雨雪停了,太阳出来了,我决定步行15公里去最近的村庄求助。走出一公里,发现不可能继续,这泥浆跟口香糖一样坚韧,每只鞋上都有几公斤甩不掉,这跟亚马逊雨林的雨季还不同,雨林里的泥浆及膝,但我穿长靴就能慢慢走,每一步能艰难地拔脚出来,它是比较稀的泥。
而这里是泥在鞋上粘得越来越多直到抬不起脚,这种泥的成分值得研究,它相互间结合特强,一晒就干,而且是白色的,遇水就化成口香糖这样,可怕的泥沼。我停下想了一分钟,做出了决定,回头!我这样走,天黑之前肯定到不了,会被野狗吃掉,或冻死,我在车里有两盒鱼皮花生,四只香蕉,五十克饼干,能吃两天。我还有半瓶水,毫升。我打不了电话,但是能接电话能上网,我有半箱汽油,可以给手机充电,晚上可开空调。我应该固守待援。
我回到汽车,走了好一阵,因为是山坡,看到天气晴朗了一阵(然后又阴沉起来)’我又挖土忙活了一阵,发现一把铁锹是不够的,这个挖土工作量极大,起码要五六个人不停挖两小时才能造出一条路来,因那个沟太深了。实际上脱险后才知道,就算我走到了村庄,也没人能帮我,因为即使我能找到几个小伙子,也找不到一辆车能开上来到我抛锚的位置。
我坐在倾斜的汽车里,天黑之前不敢开空调,怕耗油,我给领馆又写了一封电邮说明情况,他说警察已经出动,但是我的GPS位置好像不对,我说明了出发地和目的地,使用的软件,再次发送了经纬度。下午两点,来了两个小孩,十岁出头的样子,敲车窗,跟着他们的父亲,因为语言不通,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他们示意我,拖拉机正前来把我拖出去。那父亲示意是打电话给ministry(警察总部),我也不知所以然,他有手机,不断跟人通话。我们在大风里面比划交谈,很困难,然后一个官员坐着驴子来了(这条路是不会有汽车来的,地球上任何民用汽车都无法通行),他会讲几句简单的英文,我们交流主要靠比划。你问为啥不用古狗翻译?这不是在星巴克里,是在冰天雪地的大山里,写一句要冒着大风跑到高处连接翻译完再回来给人看,手一松手机就消失了。他说接到了地拉那的命令,部里到省里,省里到县里,县里到乡里,乡里到村里,干部们由最近的村庄赶来搜寻到我。
拖拉机终于到了,它的轮子几乎有一个人那么高,把我拖出来了,我若回头,那最容易,回到原地休息一晚,再转高速公路开公里,次日就到。可是我想继续向前,天气晴朗了,前面应该没这么糟糕吧。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由拖拉机开路送我到安全地方,干部们骑驴子殿后。我把三顶收藏的帽子,一顶巴西军舰的水兵帽,一顶吉普车诺曼底登陆纪念帽,一顶亚利桑那纪念空军帽送给了两小孩和他们父亲,又把我的篮球送给他们,他们可高兴啦!告别后再次出发,我的天,没想到这路是那么危险,车子打滑比之前还厉害,惊心动魄,开着开着实在不行了,让拖拉机拖着走,拖拉机实际上也不是如履平地,它也是来回折腾,山路的倾斜狭窄和泥浆的危险,实难描述,驴子是最好的交通工具。我发誓再也不走这些路了,以后每段路都要好好研究。他们把我送到硬质路面开始处(仍然是羊肠小道,但路面是硬的,不怕下雨)告别,我独自前行,感激的心,泪水在眼里打转,这些同志们太好了!阿尔巴尼亚人民太好了!加拿大的外交官们太好了!
其实我一整天没有害怕过死亡,那个境地里意识和体力特别强大,体力消耗很大,爬上爬下搬石头,用千斤顶,用简易工具挖土,一整天水也没喝,不觉得渴,就是想故事为何这样发生。发现这是二月五号,加起来是7,加上年份是11,7是神秘的后示,11则是我的人生路径,意味着极端(体验极端的好和极端的坏),凡是遇到7和11,我就总是从非同寻常的经历中学习到深刻的道理。
这样一次史诗般的旅行,花几十年的宝贵生命,前往世上最美的地方游历学习,安全总是放首位的,可是呢,本质上这是探索未知的东西,怎么可能把未知都考虑清楚呢,因此意外总是有的,正是这些意外的经历,成就了这次旅行,每一次都值得大书特书,是生命中最精彩的部分。
本文出自:
《FromBelieverToKnower》
作者:Fore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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