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拉那

水电部队刘渝第一中学75级

发布时间:2021/6/19 16:11:52   点击数:
军营往事

第一中学75级文体班

一一湖北宜昌葛洲坝遥远的往事

年的9月1日,注定成为此生难以忘怀的一天,告别小学的童年,由此开启在的两年中学时光。“中学时代”歌中有唱,“什么时光最值得珍爱,是这幸福的中学时代。什么时光最难以忘怀,是这美好的中学时代。友谊的阳光把心灵照耀,知识的泉水把心田灌溉。中学时代,黄金时代。系着红领巾迈进校门,戴上团徽走向未来。”

一中为四栋口字型的教学楼构成,不过年我离开的时候,口字上面那一横尚在建设之中,也就刚打完地基的样子。

四楼第1间教室的门上,用白纸黑字标注着一串姓名,我在上面找到了我自己,这个班级就是75级的初一1班。

74级的一班为文艺班,二班为体育班,75级则合二为一,初一1班被称作文体班,班里多是些在文体方面有所特长的同学。我和吴云鹏、胡向东、尹业斌、苏震龙,外加刘楠、肖青、张志华、郑艳萍、易小星5位女同学,我们这10位同学来自一中附小,其余同学多来自修配厂小学,几乎都是陌生的面孔。不过也有例外,我和吴云鹏都以为他是小学的同学黄明旭,其实不是,仅仅是相貌相似,这位同学名叫胡勇。(黄明旭在一次事故中不幸触电身亡,很怀念这位小学的同学。)

吴云鹏体型敦实,给人厚道持重的感觉,几分形似《小兵张嘎》中胖墩的模样。尽管相当的不情愿,但我们仍是我行我素的叫他吴老肥。小学时,吴云鹏与文序为班里的男女班长,上中学后,文序任6班的班长,而吴老肥却成了和我一样的平头百姓,由此可见修配厂小学实力的强大。

那时虽然也狠批读书无用论,但毕业后上山下乡是整体的趋势,也是最终工作就业的必经之路。五七指示光芒四射,教育界谨遵其行,十分重视下一代劳动品行的培养。一中校方不仅在东山上为各个班级开辟一块劳动实验地,而且还在距学校0公里开外的土门飞机场附近,设立了一所像模像样的农村分校。

初三以上年级的同学,方有在农村分校做个全天候农民的资格,以下年级的同学也非置身其外,不定时的为农村分校运送肥料,是我们这些低年级同学既辛苦又开心的事情。

胡向东通过他母亲帮忙,为我们借得一辆送肥所用的小推车。吴老肥驾辕,其余几人拉帮套,我们簇拥着这辆小推车踏上了送肥的征程。

快到农村分校的地方有一条小河,我们正准备推车过河,忽见河里站着两位同学。高个子翻开河里的石头,像是很认真的在寻找着什么,身旁的小个子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看得真切,塑料袋里装着一条从未见过的怪鱼。我很惊讶,他们怎么来的这么早,已经有闲暇工夫在河里捉鱼了。

怪鱼约莫半尺来长,褐色无鳞。高个子说这是鲶鱼,算是对我们的好奇做了回答。这位高个子同学是3班的胡世清,小个子显然是他的跟班。

卸掉肥料之后也休想空车返回,校方不遗余力的榨取学生的剩余价值,装上半车收获的白薯送回学校便是铁证。

归途总比去路长。我们想出了一个打发无聊的方法。三人推车三人坐车,10根电线杆的距离做一次轮换。

我们正悠哉前行,一位骑着单车的老师从我们身旁驶过。我们笑着和老师打着招呼,老师回头微笑。不过看得出老师的几分惭愧。是啊,学生推车老师骑车,似乎不大公平地道。

老师姓吴,江苏人,学问颇深,他是我们的数学老师。看过电影《渡江侦察记》你就会发现,架着金丝边眼镜的吴老师,与电影里敌情报处长的长相是多么的酷似。换句话说,电影表演艺术家陈述与我们的吴老师像是兄弟一般。

过了伍家岗不远,需通过一段黄土路,路边一排杨树后面有栋两层的楼房,这样的环境给人幽静祥和的气氛,不过这仅仅只是被掩盖了的表象。

杨树后面突然飞来的乱石和土块,不时砸落在我们的身边。透过婆娑的树影,隐约看见七八个向我们扔石的少年,这显然是当地的一群小地痞。小地痞们边扔石头边叫骂,他们盯上了我们车里的白薯,如同评书里说的那样,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我们有些惊慌,纷纷扭脸朝向吴老肥。吴老肥面若雕塑,镇定自若的神态不失老大风范。吴老肥低声说:“每人捡两块石头,他们要是敢过来就和他们拼!”我们弯腰捡石在手,准备一场即将到来的血战。

正在这时,楼里走出一位抱着洗衣盆的少妇。少妇一眼就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少妇放下洗衣盆,用手指着小地痞们怒骂:“你们这帮死儿们,你们想搞么儿?赶紧给老子滚回去!”少妇转脸向我们挥手,示意我们赶紧通过。

保住了农村分校的劳动果实,也避免了一场可能发生的械斗,感谢这位年轻的阿姨。

班长名叫胡起宙,医院的子弟,英俊清秀的相貌。平素的一言一行,不难看出胡起宙严谨的家教。班长的身份加上第一的高度,使他成为文体班的双高。班主任老师在一段夸赞文体班的湖北慢板中这样写到,“班长胡起宙,工作他带头。学习黄帅反潮流,敢与歪风斗。”简单明了的褒奖,精准全面的概括。

课间休息时,大家不知怎么的聊到了三七,胡起宙说他家种有。我炸着胆子向他索要,胡起宙笑着点头。我以为他是随口应允,可下午上学的时候,胡起宙端着一个旧碗走进了教室。我很欣喜,也很感动,敬佩他诚信待人的品质。

我将三七移到了旧脸盆里,每天浇水不忘,三七长得葱郁。但好景不长,这天我发现三七打了蔫。

隔壁古老师家有古少东、古少波兄弟俩,我们称古老大和古老二。古老二也就三四岁的年纪,甚恐黑夜无灯的厕所,种有三七的花盆成了他的尿盆。

童子尿,可入药,药碰药,那就有奇效。一泡两泡的还能凑合,但次数多了,三七实在难以承受古老二赐予的盛情,枯萎死亡表达了它们的无奈。

初一年级最令人荣耀的政治名誉,莫过于成为一名光荣的红卫兵。如果班里只有一个名额,获此殊荣的肯定是胡起宙,何况文体班首批入选的红卫兵有5人之多呢。初二年级有更高的追求,那就是成为中国共产党的得力助手,一名中国共青团的团员。在那个政治挂帅的年代,成为一名中国共产党党员或是中国共青团团员,是很多人为之努力奋斗的方向和目标。

初二年级首批团员的名单正式公布。除了4班的周银雁等人金榜题名之外,既没有工作作风直率泼辣的7班长姚凤,也没有文体班品学兼优的班长胡起宙,我感到了十分的困惑和不解。我终于还是悟出了其中的缘由,胡起宙的落选,应该缘于他的家庭出身。当时官方有这样的说法,我们有成分论,但不唯成分论。很难自圆其说的自欺欺人,不过是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罢了。精神受到的伤害只能由自己默默承受,但此次的不公并不影响老师们对胡起宙的喜爱,也使得他在同学们心中的形象更加完美高大。

每个班的体育委员一般都由一名高个的男同学担任,二班的是61支队的子弟王斌,而文体班的则是班里的第二高度朱汉威。

朱汉威有张轮廓分明的脸,看上去显得很成熟。有些清瘦的体型使得身材越发的修长,为此被马现成封了个很贴切的外号-丝瓜。朱汉威对这个算是中性的外号基本接受。

朱汉威最擅长的是篮球,中锋兼队长的双重角色。这天下午,1班与4班在铁路分局篮球场进行友谊比赛。4班的头号主力是一个叫鲁小五的同学。鲁小五有撮小胡子,看上去比同龄同学老成许多。鲁小五是4班篮球的终结者,最终的投篮都在他这里完成。每当鲁小五投篮时,朱汉威便挥手乱叫:“歪哒歪哒!进不到进不到!”这般干扰果然奏效,鲁小五的命中率实在太低。朱汉威对自己的招数颇为得意,鲁小五倒是满不在乎,反正投篮的机会多的是。轮换下场的朱长清双手叉着腰,他对朱汉威的这套把戏另有看法。他扭脸对我说:“其实这算犯规的,汉威蛮痞的么。”

那时候,学校时常组织学生参加建设工地的劳动,有时候会连续一个星期。

今天的劳动地点位于三江围堰的东段。午饭后进入休息时间。这里有一条清澈的小溪,天气很热,大家就在小溪里趟水玩耍,朱汉威却有意外的收获。他捉到了一条约三两重的鱼。

与胡世清捉到的那条怪鱼不同,金色的鳞片外加嘴边的两根龙须,确凿无疑的表明了鲤鱼的身份。

排练休息时,大家对二胡上的蛇皮产生了兴趣。有人说蛇皮是假的,但朱汉威肯定的态度不容置疑,并说他家有,下午带来大家瞧个究竟。

朱汉威带来了两件法宝。先掏出来的并不是蛇皮,而是几个干蘑菇一样的东西,朱汉威告诉大家这是灵芝。朱汉威随即展开了那张卷做一团的蛇皮请大家开眼。不过我感觉,朱汉威这张蛇皮的大小,蒙二胡有点勉强,对付一把京胡倒是绰绰有余。

张王李赵遍地刘。作为全国排名第四的姓氏,刘姓在文体班却是老大,刘楠、刘惠芬、刘吉华、刘丹俊、刘洪杰、刘岱,加上我共计7人。

刘吉华个子虽小,但早批加入红卫兵,属于班里的先进人物。我们俩都喜欢吹笛子,而且各有一支上海产的红旗牌笛子。刘吉华说笛子是周建贵赠与他的。难怪刘吉华和周建贵总是一起上学放学呢。

这天下午,我们从工地劳动返回。爬上陡坡穿过公路,然后从露天剧场穿出,这是路途最短的一条捷径。

一位拿着摄影机的“战报”记者相中了刘吉华的模样,他要为刘吉华拍一张宣传所用的正面特写。记者之所以选中刘吉华,是因为刘吉华有张轮廓分明的脸庞,以及胸前那块醒目的红卫兵标志。

几天之后,露天剧场舞台边的宣传窗里出现了刘吉华的大照。照片下方有这样的标注字样,“参加此次大会的红卫兵代表。”正襟危坐的刘吉华聚精会神的样子,我感觉倒是很像阿尔巴尼亚电影《第8个是铜像》中的男主人公易不拉欣。

刘洪杰从二班转来文体班,和马现成、李虎、王伟、蔡丹生等,均来自安装分局。

奶牛场在运输分局篮球场旁边设了个代销点,很大程度的方便了下午来打牛奶的人。

这天下午,我和刘洪杰在这里不期而遇。刘洪杰一件枣红色的运动衫,脚下皮鞋锃光瓦亮,一副英俊干练的样子,基本是个时髦青年的雏形。

篮球场上有个少年独自打着篮球,此人是4班的金运涛。金运涛像是认识刘洪杰,老朋友般的打着招呼。不过,金运涛的语言从热情开始向玩笑过渡。见刘洪杰反应并不强烈,金运涛甚至带着些奚落挑衅的意味。

刘洪杰的脸色从谨慎变得有些愤怒,他边往单车上放着奶瓶边对我说:“没办法,这是他们单位的地盘,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小不忍则乱大谋,刘洪杰大将风度。我很理解刘洪杰此时的心情。从个头和体型来说,刘洪杰均不落下风,真的动起手来,金运涛怕是难以招架。刘洪杰飞起一脚踹开单车支架,然后片腿上车。刘洪杰转身向我点头,那张涨得通红的脸,不由得让我一下就想起了马现成送给他的外号,“辣椒”,而且此时是个熟透了的灯笼辣椒。

几天后中午放学的路上,不知何故,金运涛与5班的王大伟发生纠葛。也就几个回合,金运涛就被王大伟切翻在了汽车分局小卖部门前的水沟里。

和胡起宙、朱汉威一样,刘岱也来自医院。仅凭学习委员与英语课代表的双重身份,你就知道刘岱的学习成绩有多出众。我们的英语字母还在歪歪扭扭拼凑的时候,刘岱就可以行云流水般的随笔连写了。

刘岱总是笑容可掬的样子,热情待人的性格使大家都愿意与他交往。

文艺方面,刘岱既会小提琴又会二胡,我们俩担任乐队的队长,不过他是正的我是副的,简称二刘队长。体育方面,刘岱不仅是班里的篮球主力,更擅长的是他的中长跑。

一中的体育场尚未完成,运动会就只能在综合厂小学举行。

这天下午,米的比赛正在进行。按学校操场跑道长度计算,米大概需要跑8圈。刘岱一马当先的冲在前面,班里的同学呐喊助威,而且还要帮他数着圈数。

可能是大家的求胜心切,也或许是因为比赛太过激烈,有同学高声呼喊“刘岱,冲刺啦!”

胜利在望并不等于胜利在握,那么多人数着圈却硬是少数了一圈。当大家还在为以为到来的胜利拍手欢呼的时候,拿着半导体喇叭的裁判员走了过来。裁判员斩钉截铁的说还有一圈,班里的同学被惊得目瞪口呆。二班的李侠趁势超了过去,他获得了此次比赛的第1名。我看到了场边双手叉腰,仰天长叹的刘岱,他的脸上充满了追悔和懊恼,甚至还参杂着几分愤懑。

办完手续我准备离开学校了,过几天我就将告别湖北宜昌去往河北的迁西。身后忽然有人叫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刘岱。刘岱递给我一张叠好的白纸说:“刘渝你要走了,送给你一首小诗做个纪念吧。”

刘岱最终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声名显赫的武汉大学。刘岱是文体班的骄傲,也是全年级的学霸。

朱汉威升任副班长之后,体育委员由熊耀东接任。熊耀东个子不高,但身体健壮灵活。熊耀东是文体班篮球队的主力,擅长快速突破后的三大步上篮,熊耀东也是班里早期的红卫兵。

熊耀东的书法在文体班独树一帜,铁画银钩似的龙飞凤舞;水银泻地般的酣畅淋漓。作品的工整流畅,大大超越了熊耀东年龄的本身。熊耀东后考入师范学院,成为一名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熊耀东现在广东珠海的一所中学任教,一位受人尊敬的人民教师,熊耀东是我们文体班的书法家。

德智体全面发展,是当年学校倍加推崇的指导方针。初一年级7个班各怀绝技,依托自身的优势特长,跃跃欲试的同学们都准备甩开膀子的大干一场。

二班也有很多医院的同学,如吴晓波、张一曼、望小梅、周小平、李侠等等。可能正式这个原因,二班课余发展的方向便是医学。每到周二下午或是节假日,二班的同学就有上山采药的集体活动。另一种形式的游山玩水,这让其他班的同学很是心痒眼馋。

讲台旁边堆满了采回的药材,翠绿鲜嫩的花花草草散发出奇特的芬芳,也透着二班同学们辛勤与收获的气息。放学后,二班的同学会将这些药材送到医院,以此可换回一些相应的常用药品,如感冒片、酵母片,红药水、紫药水等等。二班也成为年级的临时卫生所,其他班的同学若有头疼脑热的不适,或是轻微的皮肉损伤,二班的医生同学定会满腔热情的为你服务。因为感冒,我曾去二班拿过药,也感受了一次二班同学深厚的友谊。

这是一个周二的下午,我带着上海小哥俩在水塘边玩耍。一群十三四岁的少女站在离我们不远的水塘边,她们是二班的女同学,像是采药之后来到了这里。她们出神的望着平静的水面,似乎在搜寻观察着什么。果然,她们有了行动。小个子陈力抱着张一曼的衣物,穿着泳装的张一曼向水里走去。

我感到了几分惊讶,那个年代的那个年龄,会游泳的女孩子本就不多,难道张一曼是属于会水的?附着在身的泳装表明了她们的有备而来,带着微笑的张一曼缓缓的向前游去。

尚未有暴雨后的洪水浑浊于水塘,初夏的湖水清澈碧绿。张一曼的倩影在水中优雅的飘荡,岸边的姐妹们发出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大家围着张一曼有说有笑,张一曼是她们的骄傲。

少女们说笑着离开了,我却联想到了她们班的另外一件事。刚上初中不久,二班有位叫张恒江的同学,因为划船不慎落水,终因不会游泳而溺水身亡。张恒江的不幸,成为75级同学难以抹去的伤痛。

除王斌之外,二班另有两位61支队的子弟,一位是李建,另一位是女同学陈莉。不过,他们在初二之前就离开了葛洲坝。音同字不同,为便于区分,于是称大陈莉和小陈力。二班有位叫刘爱国的男同学,很巧合,这个名字与6班班主任老师的名字完全相同。

课间时,4班的戴老师对刘爱国进行了耐心细致的劝解,学生与老师的名字一样,这对老师的工作是多么的不便,云云。好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到底就是让刘爱国是否能改个名字。刘爱国突然抬头对戴老师说:“那他怎么不改呢,他改不是一样么?”刘爱国的回答直截了当,却又是无懈可击。

全年级只有6班位于3楼,班里多为熟悉的面孔,因为这是小学时我所在的五年级班。

班里有两位汽车分局的同学,一位是潘丹华,另一位是韩宝山。

长能见到名字中带有“丹”或“汉”字的同学,“汉”多半与武汉或汉江有关,而“丹”则示意对丹江水电站的纪念。

大家都喜欢潘丹华,看过电影《创业》后,潘总就成了潘丹华的外号。斯大林是人们心目中的英雄,嘴边的两撮小胡子,以及常握于手中的那个黑色烟斗,成为这位伟人留给人们印象最深的特征。

不知从哪天起。,潘丹华的手里也捏着个黑乎乎的烟斗,一看动作姿态就知道是在模仿斯大林,可谓是惟妙惟肖。潘丹华的烟斗并非真家伙,而是他用一块沥青捏造而成的。

班里新来了一位叫廖林的同学,潘丹华在丹江时就与他是老相识。廖林的到来,让潘丹华想起了一件有趣的往事,潘丹华晃动着手中的烟斗,绘声绘色的为我们讲述起来。

老师让组长罗列一份组员的名单。组长心想,反正每个学生的名字老师都知道的,何必费那么多事呢。于是组长用了个偷懒省事的方法,只将7位组员的姓氏按顺序做了标注。老师拿着名单对班里的同学大声宣读,“丁.贺.牛.旦.廖.蔡.包”。

汽车分局的指定服务学校,是位于坡顶的开挖分局小学和四中,但不知怎么的,从小学三年级开始,韩宝山就一直就读于一中。

韩宝山的父亲是汽车分局的卡车驾驶员。韩宝山像是山东那带的人,上有姐下有妹,独子居中。韩宝山的学习成绩不大好,而且是属于有些小跳的男生。有一次,韩宝山被一位叫孔林生的高年级哥哥一顿暴揍,韩宝山败退回家,声泪俱下的向父亲便是一番哭诉。

怒气冲冲的韩父来到学校,揪住孔林生就要讨个说法。好在老师及时将其劝阻隔开,避免了一场年龄悬殊的打斗。弟弟吃亏哥哥帮忙屡见不鲜,儿子挨揍父亲出马倒是仅此所见。不过,不难看出韩宝山在家中的地位。

一中旁边有座废弃的旧砖窑,砖窑前面有块平整的场地,这里便成为了上体育课的地方。

没有任何的体育设施,仅凭一块空旷的场地,是很难完成中学的体育课程的,因此,上体育课的学生如同无人看管的散放牛羊一般,徒有虚名的体育课在这里,不过就是自由活动般的玩耍而已。

有同学发现了砖窑的一个秘密。砖窑的内部结构是个可以弯腰通行的巷道。据钻过的同学说,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勇敢者的探险壮举会让你精神抖擞。当好奇心战胜恐惧感之后,很多男同学都找到了只有在电影《地道战》里才能有的感觉。

李气贵诚实厚道,看样子就是个憨厚朴实的人,他担任文体班的劳动委员,他也跟着其他同学钻进了砖窑漆黑幽深的巷道。

每隔一定距离,巷道的地面上就会有一个一人来高的深坑。毫无防备的李气贵一脚踏空,随即便一下跌进了坑里。

李气贵忍着疼痛从坑里爬了上来。猝不及防的失足坠坑倒也无妨,可要命的是,李气贵的下巴正好磕在坑边的砖沿上。

第天上学的时候,同学们发现李气贵说话好像十分吃力,感觉他的嘴不怎么能张得开。尽管下巴上盖着一块硕大的纱布,但还是能看出因为肿胀而变形隆起的轮廓。

第天下午,我们几个也准备钻进巷道。韩宝山看出了我们的企图,于是自告奋勇的表示可以带路。从韩宝山目光里透出的几分狡黠,我感觉其中可能有诈,再联想到昨天李气贵的不测,我对韩宝山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离出口已经不远了,有稀疏的光线透了进来。走在前面的韩宝山突然靠墙下蹲,我隐约看见了他身边的那个深坑。好悬啊,差一点我就步了李气贵的后尘。韩宝山的这套伎俩,可能让许多的张气贵王气贵也吃够了苦头。

我装着没看见,飞起一脚踹在韩宝山的后背上,我想让他也尝尝跌入坑里的厉害。但韩宝山有所防范跨过坑口,敏捷的反应最终让我的阴谋未能得逞。

五彩的霞光迎接我们从洞口走出。大家一边说笑,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韩宝山默不作声的离开了,看得出他好像不是很开心。

听同学说,韩宝山不久前因病去世了。回想起那些难忘的往事,更增添了几分对这位小学同学的怀念。

6班也有一位61支队的子弟,他就是柳州市赫赫有名的“笑哈哈”麻辣鱼饭店的老板-冯刚。

4班在教学楼的最南端。由于另一栋教学楼尚未竣工,走廊的尽头像是个突然出现的断崖。安全起见,校方将两块木板交叉放置于崖口。木板不紧遮挡了危险,无意间还是个醒目的警示。放眼望去,活生生的就是个“凶”字。

4班也有很多熟悉的身影,因为大多是小学五年级1班的同学。如张建峡、王远清、王丹华、林斌、卿松、薛青松、朱勇、朱欣春、杨志、郭敏、汪华、周银雁、赵瑞敏、张伶、邓敏子等等。

杨志是南京人,爷爷是运输分局的干部,杨志随爷爷住在运输分局办公楼的4楼宿舍。

杨志与《水浒传》中的青面兽杨志同名同姓。英语课时,刘老师拿着杨志的作业本说:“杨志,呵呵,你知道杨志卖刀吗?”杨志很淡定的回答:“知道,斩牛二。”刘老师的面部表情略显尴尬。

大城市来的人总显得有些与众不同,杨志脑袋上二八开的分头梳得油光锃亮。杨志喜欢画画,墙上挂着他的习作,桌上摆放着绘画的工具,这里也是我和陈卫东常来的地方。

杨志很大方,一旦食堂的晚餐有肉,他就会拿上菜票多打两份,然后再用煤油炉煮上一锅面条,加长版的肉丝面随我们三人尽兴。

楼顶是个很大的平台,也是很多人制作煤球的场地。有些没有收走的煤球,成了我们三人为非作歹的工具。

受连环画《敌后武工队》的启发,我们三人也成立了一个夜袭队。杨志说夜袭队长刘魁胜姓刘,你当队长最合适。我执意不肯,最后公推陈卫东出任队长,陈卫东欣然接受。

那时候没什么夜生活,晚上八九点钟路上就没什么行人了。我们的夜袭目标主要是些男骑女坐的单车情侣。在我们的意识里,男女身体的几乎零距离,这样的行为是资产阶级的,是不体面不道德的,是应该受到制裁的。

陈卫东低声发布了命令:“往后退三步!”我和杨志遵令照办。陈卫东一声怒吼,“打!”三人的煤球便从手中飞了出去。

由于组织纪律并不严明,加之盲目扩大队伍,一些新入伙的队员白天也在行动,夜袭队成了昼袭队。没有黑夜作掩护,有些新队员便暴露了身份,事情很快也就败露曝光。

年级为七八个人的夜袭队开办了学习班,由工宣队的陈师傅担任督办。陈师傅是四川人,其实是个很和蔼的人。由于其他队员罪行较轻,很快便被释放解禁,只剩下我和陈卫东杨志三人。陈师傅说,这个学期快结束了,下个学期学习班继续。

新学期开始后,并未接到参加学习班的通知,也没见到陈师傅。老师办公室里却放着一个很大的花圈。从挽联上的名字推断,花圈的主人应该是陈师傅。果然,陈师傅在寒假期间因患癌症去世了。

陈师父病故而去,夜袭队土崩瓦解,学习班树倒猢狲散。

感谢为我找到陈卫东电话的同学,我们在电话里畅所欲言的聊了很久。共同回忆起那些难忘的往事,不禁感伤时光的匆忙。可是从此再没有杨志的消息,他还好吗?

4班的班主任是一位娄姓的美术老师,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4班的发展方向便是美术绘画。

那时的会议很多,全年级的,还有全校的,让你应接不暇。每逢大型会议,总有一位大姐忙前忙后。布置会场,调控扩音器材是她的主要工作。这位大姐名叫王晓雷,她的弟弟就是文体班的宣传委员王晓云。

王晓云个子较小,从面相上看,感觉比班里其他男同学的年龄要稍小一些。

宣传委员有一项很重要的任务,每周必须更新一次教室后面的黑板报,并且还需几幅画龙点睛的插图。

娄老师不仅是4班的班主任,而且担任全年级的美术教学工作。为提高各班宣传委员的绘画水平,娄老师举办了一个由各班宣传委员参加的美术集训班。

王晓云学成归来,这期的黑板报便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尤其是黑板报中的插图让人眼前一亮。

一位红卫兵小将手握毛笔,面色凝重的样子像是在奋笔疾书。不过尺寸和比例出了点问题,红卫兵握笔的拳头和他的脑袋差不多大。除了高高翘起的拇指,其余握笔的手指不是4根而是5根,6个手指挠痒痒-多出一道来。不过由此可见,如同枪杆一般的毛笔,被这位红卫兵握得是多么的牢固。

王晓云不想做什么更改,这项牵一发动全身的工程量太大,反正过几天黑板报还得换版重来。

今天下午,全班同学来到东山上的实验地里劳动。多日无人打理,地里的杂草长得比庄稼还深,今天的首要任务便是清除杂草。王晓云被老师安排了一项艰巨又好玩的工作,负责对被清除的杂草进行焚烧。

杂草并非都已干枯,最多也就是青黄参半,因此燃烧并不是很充分。只是浓烟滚滚,却不见火苗燃起。面对杂草越堆越多的局面,王晓云有些着急。王晓云索性双手伏地的趴在地上,鼓起腮帮对着火堆便是一阵大口猛吹。

蓄积已久的能量瞬间爆发,一声闷响,大火突然猛烈燃烧。王晓云躲闪不及,大火吞噬了他的脑袋。一个就地十八滚,王晓云闪到了一边。王晓云跪在地上,额前的头发被火烧得黄卷。他左手伏地,右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对我说:“刘渝,帮我看看,我的眉毛是不是被烧光了?”

几年前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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