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拉那

失败的战争上

发布时间:2021/6/23 10:40:18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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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世界当做声音、当做颜色来看来观察,就像它本来该有的样子。”

——诺奖得主阿列克谢耶维奇的演讲

我并不是一个人站在这个讲台上……还有一些声音围绕在我身边,数以百计的声音。从童年开始,他们就一直在我身边。我在农村长大,小时候,我们喜欢在外面玩耍,但每当夜幕降临,劳累了一天的村妇们就聚在农舍边的长凳上讲故事,她们的声音就像磁石一样吸引着我们。他们都没有丈夫,也没有父亲或兄弟。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我们村里几乎就见不到男人了:战争期间,四分之一的白俄罗斯人丧生,有些是死于前线,有些是死于后方和游击队的战斗。战争结束后,我们这些孩子生活在女人的世界里。我印象最深的,是女人谈论爱,而不是死亡。她们会讲述心爱的男人上战场的前一天,是怎样和他们告别的;她们会谈论如何等待男人回家,她们仍在等待。很多年过去了,但她们继续等待:“我在乎他失去了胳膊还是腿,我会背着他。”没有胳膊……没有腿……我想我从童年就知道什么是爱了。福楼拜称自己是人们的笔;我会说,我是人们的耳朵。当我走在街上,记录下听到的各种词汇、短语和感叹时,我都会在想:有多少小说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啊!消失在黑暗中。人们还不能捕捉生活中的对话,把它作为文学记录下来,因为我们不懂得去欣赏这些对话,也不会因为读它们而感到惊讶或快乐。但它们却让我着迷,甚至俘虏了我。我喜欢人们交谈的方式,我喜欢寂寞的人声。这是我最大的爱好和激情。通往领奖台的路很长,几乎有四十年那么长——经过一个又一个的人,一个又一个的声音。说实话,我没有力量一直坚持走下去——很多次,人们让我震惊,又让我恐惧。我体会过狂喜和厌恶,我也曾想忘记听到的东西,回到无知的状态。然而,我也一次又一次看到了人的美好,为此喜极而泣。我生活在一个从小就教我们死亡的国家。我们被告知,人的存在就是为了奉献,为了牺牲自我。我们被教导用武器去爱别人。如果成长在另一个国家,我不可能走这条路。邪恶即残忍,你必须对它免疫。我们在刽子手和受害者中长大。即使我们的父母活在恐惧中,他们也没有告诉我们这些,通常他们什么也不说。邪恶时刻在注视我们。我写了五本书,但是我觉得它们其实是一本书,一本讲述乌托邦历史的书。萨拉莫夫曾经写到:“我是这场宏伟斗争的亲历者,我们为真正意义上的人类复兴而战,最终却输掉了。”我想重现人们为建立理想国和乌托邦而斗争的历史,包括它的成败得失,重现人们如何想建立在地球上建立天堂的历史。天堂!太阳之城!最后,所剩的唯有血海,和数以百万计残破的生命。然而,曾经有一段时间,20世纪没有任何政治的想法能与共产主义相提并论(或十月革命为标志),一时间没有什么东西比共产主义更能吸引西方知识分子和世界各地的人民。雷蒙·阿隆称俄国革命为“知识分子的鸦片”。但是共产主义的想法是至少两千年的历史。我们可以在柏拉图的关于理想国的设想中找到它;在阿里斯托芬斯“万物共享”的梦中找到它;在托马斯·莫尔和托马索·坎帕内拉的思想中,在圣西门,傅立叶和罗伯特·欧文的思想中找到他。俄罗斯人骨子里有一种精神,推动着他们去试图把这些梦想变成现实。二十年前,我们在咒骂声和泪水中告别了“红色帝国”。我们现在可以更加从容地看待过去了,这是很重要的,因为关于苏联的社会主义,争论还没有平息。新一代已经在全然不同的世界里成长起来,但很多年轻人又开始阅读马克思和列宁。在俄罗斯的城镇也有专门为斯大林新建的博物馆,新的纪念碑已经竖起来了。“红色帝国”消失了,但“红人”,也就是苏维埃人,仍然存在,他们挺过来了。我的父亲最近去世了。他信仰共产主义,他一直带着他的党证。我不能让自己用这个词“苏维”(sovok)带有贬损苏联心态的绰号,因为那样我的父亲、我的朋友以及我身边的许多人,都会被贴上这样的标签。他们都来自同一个地方——苏联的社会主义。他们当中不少是理想主义者,浪漫主义者。今天,他们会被称为被绑架的浪漫主义者,或者乌托邦的奴隶。我相信,他们所有人本来都可以过上不一样的生活,但他们还是选择了苏联生活。为什么?我很长一段时间搜索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我跑遍了前苏联的各个国家,并录下了几千盒磁带。这是我们的社会主义,它就是我们的生活。我一点点地回顾苏联社会主义的历史,回顾它对人的影响。我发现人类其实是很小的概念,尤其具体到我们每一个人。但在现实中,人使得一切都可能发生。战后,西奥多·阿多诺在震惊中写道:“奥斯维辛之后写诗都是野蛮的。”我的老师阿莱斯·阿达莫维奇(AlesAdamovich)我今天带着感激提起他的名字——他认为用散文是对20世纪那些噩梦的一种亵渎。你必须如实写下来。需要一种“超文学”。我想起尼采所说的,没有艺术家能够完全达到真实。令我感到困扰的是,真实不是存在于一颗心灵、一个头脑中的,真实某种程度上破碎了。有很多种真实,而且各不相同,分散在世界各地。陀思妥耶夫斯基认为,人类对自己的了解,远远多于文学中的记录。那么我在做的是什么?我收集日常生活中的感受、思考和话语。我收集我所处时代的生活。我对灵魂的历史感兴趣——日常生活中的灵魂,被宏大的历史叙述忽略或看不上的那些东西。我致力于缺失的历史。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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