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地拉那 >> 地拉那美食 >> 丛桦作文课他们知道的比我多
第三节仿写课,我给孩子们提供了野夫的《铁匠》,这篇文章八百字左右,非常适合仿写。有人说,野夫、章诒和、高尔泰、陈丹青是当代散文最重要的收获。章老太的文字是贵族的幽怨,高老头的文字是自由鸟的啼血,陈教授的文字是猫头鹰的直视;而野夫的文字则有着青铜的质地、狼的孤独、厉鬼的哀号,楚辞的瑰丽想象。读野夫的文字,如饮烈酒。
这篇《铁匠》,尝试让初一以上的孩子仿写。仿写对象是民间手艺人。说实话,我心里是惴惴的。因为我想,孩子们对民间手艺没什么兴趣,没什么观察,写起来也许没有细节。为了开阔他们的思路,我举了一些平时比较常见的手艺人,比如卖爆米花的,卖烤地瓜的,卖棉花糖的,修鞋的等等。讲完之后,让大家讨论、思考,确定自己要写的内容,结果孩子们了解的远比我丰富,除了我提供的,他们还写了卖糖画的,做糖葫芦的,拉面的,做粉条的等等。他们知道的比我多,仿写质量也非常高。最高兴的是孩子们的收获,他们说,不仿写,不知道还可以这样来比喻,这样来形容一个动作,一种职业。
希望通过仿写,他们能在以后的生活中,学会观察、学会记录、学会思考。
糖画老人
初四宋筱艺
我曾经在一个老人的糖画铺子前买过一副糖画,那金黄的糖一直甜在心里。
老人的铺子停在山道上,他站在一旁,衣着朴素,像是从旧画中走出的人。不大的台子上铺着一块青石板,旁边是一口锅、一架靶子,靶子上插满刚做好的成品,个个金黄欲滴,飘香十里。
他画糖画时的表情专注而虔诚,像是在铸造神器。乌黑的锅里煮着黏糊的糖,他稔熟地抄起勺子,舀起糖液,行云流水般在石板上流淌出一幅画来。他手腕沉稳有力,把糖液倒成如丝般的线条,毫厘不差,若是想加重线条,便两指轻轻一颤,泻下更多糖丝来,手艺炉火纯青。不一会儿,一只惟妙惟肖的兔子便被勾勒出来,待凉风一吹,糖丝在石板上凝固,他用铲子一掀、一起,崭新的糖画便出炉了。
越来越多的人围上前,啧啧称奇。老人却始终面色如水,波澜不起。粗糙的指节捏着勺子,勺子被磨得发光,手指也生出茧子,泛着淡淡的黄,是糖丝的颜色。
我觉得,画糖画的老人绝不仅仅是个手艺人。他用不一样的画笔寥寥几笔绘出一副简笔画,不管龙、凤、虎在他手下都栩栩如生,他有着画家的大脑;他的手能停在半空中屹然不动,也能快速滑过半空淌下一条优美的弧,严谨地握住勺子像捏着一把手术刀,他有着一双外科医生的手;无论外界有多噪杂纷扰,有人照相,有人攀谈,他都站在自己的小摊后,垂睑默立,不动如山,他有一颗隐士的心。
也许,当他刚成年时,便从师傅手上接过衣钵,到如今已有半个世纪。他曾经走街穿巷,踏过一个又一个小村,甜了一处又一处的人。他也许是个孩子王,走到哪里都有孩童簇拥着。如今他老了,不知有没有人会把他的手艺传承下去,他年轻时整日与糖画相伴,老来依旧相守,在这座山上继续自己的营生。
一副小小的糖画,蕴含着已被传承了近千年的手艺。不知再过一百年,人们还能不能有幸见到这种手艺。
辅路口的棉花糖匠
初三孙艺萌
每一条街巷,都有几位凭手艺吃饭的匠人。
每一个黄昏,都在远处听到他们富有民间气息的吆喝声。
在我小时候,我就曾见过这样的一位匠人:他是一个中年男子,一年四季,几乎总穿着一件军绿色的大衣,在我就读小学东面的辅路口卖棉花糖。但他卖的棉花糖与别处的大不相同——他的棉花糖是现熬现“织”的,口感格外细滑,因此,他的手艺在方圆几条街道的孩子群中大受欢迎。
在我刚上学时,这位做棉花糖的匠人几乎成为促使我去学校的动力。每天下午,我都急于等到放学铃声响起的那一刻,而后便疯一样的冲出教室,跑到辅路口那。而那个做棉花糖的匠人,总会准时坐在那里,哼着轻快的小曲,细心地拉着糖丝,等待着孩子们的光临。
小小的我不觉放慢了脚步,一点点被他精湛的动作吸引过去。我看他手拿着木签,一手来断向锅口添加白糖,脚上还不断踏着像脚踏风琴一样的木板——看起来是这台锅的全部动力。然后这台锅就会开始像蚕一般吐出糖丝,缠绕在长长的木签上。他的身体那么轻盈、协调,凭一己之力,靠着四肢的运动来控制一台机器的动力和棉花糖的制作!我凝视着他的眼睛,发觉他将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放在棉花糖上,更像是织就一件传世珍品。糖丝在他的手中如同被施了法术,有节奏、有规律地一圈圈盘有他手中的木签上,宛如一朵盛开的花。
不觉间,我已经被他的手艺的陶醉。他看到矮小的我后,将刚做好的一支棉花糖慷慨地送给我,我们的目光对视,让我感受到了一个匠人的善良,细心与感性。棉花糖入口,细腻丝滑,温热芬芳,给了我心灵上的满足与安慰感。
人们都说,这个棉花糖匠给了在这学校就读孩子们最大的快乐。爱哭的孩子吃了他的棉花糖可以立即破涕为笑,爱笑的孩子吃了他的棉花糖则可以永世无忧。
我想,他做的不只是棉花糖,而是织就了每个吃过他棉花糖孩子的甜蜜童年。
修鞋老人
于佳怡
对我而言,最神奇的人就是街头的修鞋老人。
我喜欢看那修鞋老人将钉子钉进鞋底时的样子。他们叮叮当当地将钉子钉进鞋底,再将多出的钉子尖打磨平,我就在旁边偷偷地看。
修鞋是一个沉默的行业,修鞋人终日都很少开口,只凭借锤子和钉子敲打时的对话。几下锤打就能完好无损地将一个已经磨破鞋底、破烂不堪的旧鞋变回原来的样子。
我最感兴趣的就是钉鞋机了,在我看来,这是一个很神奇的机器,可以准确无误的将鞋底和布料连在一起,转眼之间这鞋就钉好了。使我经常想去试试这机器,而因为太危险不能尝试,我就只能在机器周围打量,却怎么也看不出这其中的奥秘。
并且,他们还兼修自行车的轮胎,用胶皮补上,使轮胎不漏气。这一手艺看上去虽然简单,实际上复杂之极,常使我非常佩服。
最近,我经常见到的那个修鞋老人不知为什么不再修鞋,我想找别的修鞋老人,结果发现街头补鞋已经濒临绝迹。一些修鞋匠已经悄然谢幕,他们到哪里去了?他们是不是一个个摇着最后的手动钉鞋机,寂寞地走失在城市的雨巷。带着他们的秘诀,带着他们的手艺和经验,被历史越推越远,无声无息地走出了我们的视线……
在一个21世纪的早晨,那个修鞋老人醒来,看到人们鞋坏了便去买新的,人类已经不需要他了,他赖以生存的古老法术失灵,最后他带着他的智慧消失在茫茫人海。
卖棉花糖的老人
于婧雯
对我而言,童年的快乐是街边的卖棉花糖的老人。
我喜欢看卖糖老人动作熟练地拿一根长木签缠棉花糖的样子。他们从来沉默寡言,我一直好奇他们是怎么把棉花糖做出各种形状的,而他们似乎不愿意透露方法。
卖糖人大概是最不善言语的人,他们从不叫卖,似乎只凭着机器前的招牌就能把顾客吸引来。
我更感兴趣的是那台做糖的机器,在我看来,这无疑是最神奇的机器。放进些糖,便能自己将糖变成薄薄的一层白纱。我很想问卖糖人,这台机器是“何方神圣”,但每次都因为卖糖人那阴寒的气场而令我开不了口。所以,直到现在我也弄不清楚此中有何学问。
在我心中,他们无论多么沉默,多么深不可测,他们永远都是一群神秘而伟大的魔法师,操作着那台神奇的机器,制作出一个有一个好看好吃的棉花糖,给孩子们带来甜蜜。
我经常遐想——卖糖老人的远祖,曾经是唐朝的皇家裁缝。产生这个想法,是因为我在历史课本上看到古代有一种“轻薄如蝉翼”的丝绸衣服,我第一反应就是“那衣服应该是棉花糖织成的,能吃”,是卖棉花糖的人发明了轻薄的丝绸衣服。他们曾经荣耀体面地生活,从为皇室造衣到为儿童缠糖,他们的职业距离越来越远。
到21世纪的某个早晨,沉落到乡村的老人醒来,他发现所有的衣服都变了样,不再是以前的宽袖子长裙摆,人们已不再需要他造的衣服了。他和他全家赖以生存的法术失灵,改为去造糖。在这个时代他再也无力造衣,只得在缠糖木签一次又一次的转动中回忆古代的往事。
捏泥人的老李
初一杨慧敏
对我而言,老家的记忆最深的是潍坊街头的出售泥人的摊。
摊主叫老李,年约六十岁,我喜欢看他捏泥人的手指翻飞地将一块泥巴捏得栩栩如生的样子。他从来只拿一块泥,一盒颜料,那些颜料沾在他那满是粗糙的手指上似乎毫不留痕,而我却从不敢碰触那盒颜料。
泥匠大约是最让人好奇的行业,他们终日很少开口,只凭借手指和泥的对话,就能准确地将一块稀泥捏成漂亮的人物、动物以及各种各样的物品。
我最感兴趣的就是那“公鸡打鸣”了。公鸡打鸣由一根木棍、一根棉线、一小木块、颜料、一小截铁丝以及最寻常的泥组成,装好后轻轻一转,便发出清脆的“咯咯咯”的响声,这声音正如公鸡打鸣一般。我曾经亲眼目睹了这件泥塑的制作过程,摊主老李先是用泥捏出公鸡的形状,上色后再又铁丝固定住,然后用棉线把小木块固定在木棍上,整个步骤看似简单,实际上复杂至极,我常常沉醉在他们的艺术之中。
今年我又回乡,想看看那泥人老李又有什么新的作品,到了摊点处结果发现已不在。这些古老艺术的传承者已为数不多。使我曾想跃跃欲试的泥人艺术,慢慢地流失在乡间古村,他们带着世代相传的技艺,带着五六千年前人类初始陶艺文明积累传承的技艺和经验,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日渐繁荣的街头……
我常想——泥人匠老李的远祖,曾是陶器时代的先民吧,他们从最初的泥土中认识了陶土和粘土,世代秘传他们的技艺绝术。他们曾以荣光满面地生活,从为皇室烧陶到百姓玩土,他们已被历史越推越远,已被时代抛弃。他们赖以生存的古老艺术不再光辉,五光十色的手机代替了“公鸡打鸣”,最后他们带着祖传孙代的古老艺术在历史中被逐除,在时代中被抛弃。
拉面师
初一刘丁源
对我而言,拉面是最好的美食了。
我喜欢看那体形魁梧的拉面师傅带劲地拉那筋道十足的面。他们只穿眘一个小背心,赤裸着胳膊,肩膀上腾着热气。在我的记忆中,一个面团拍在案板上,一只大手拍下来,一声声响亮的拍面声,传过耳际。一根擀面仗擀过来,擀过去,一张薄薄的面饼映入眼帘。重复若干次,一块好面,就在这样的揉搓中产生了。我一直奇怪他们每天不停工作而不劳累。
我更感兴趣的是拉面的时候。拉面师傅们挥舞着长长的胳膊拉着筋道的面丝,一根、二根、四根、八根……最后成为千丝万缕。那面丝看似柔软易断,其实不然。在拉面师傅的字典里,似乎就没有“断”这个字。好奇心巨大的我,也尝试拉面,最后却毁掉了面团。
拉面师是一个沉默的行业,他们很少说话,只是面与人打交道,那一块块面团,最终成为了一碗碗好面。
前几天,我又想吃拉面了,来到拉面馆,拉面师傅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硕大的拉面机,拉面的筋道全然不在,拉面的美味一扫而光,闲适的心情也荡然无存。
我特别失望,吃着那软绵绵的面条,心里很不是滋味。回忆着拉面师傅工作的身影,我不禁有些伤感。回忆着那拉面师傅那一根根细长柔韧的面条,不禁长叹,那美味离我而去了,我再也无法尝到那味道了。
我不敢想象,拉面师傅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失业了……
卖糖葫芦的老人
蔡文馨
小时候,最大的快乐便是奶奶家那位卖糖葫芦的老人。
我很喜欢看那老人制作糖葫芦,他会把洗净去核的山楂一个个的用小棍穿起来。有时哪一个山楂会顽皮地蹦出去,老人也会耐心捡起来,穿到竹签上,是那么娴熟,没有空闲时,也没有慌乱时。
卖糖葫芦大约是让人捉摸不透的行业,他们不会在人们面前制作糖葫芦,只是把做好的糖葫芦串在靶子上,卖给喜欢糖葫芦的人。
我更感兴趣地是他甩“糖风”,粘糖时,糖葫芦在老人手间一转,一拉甩出长长的风状糖丝,便是甩“糖风”。这是做糖葫芦留下的传统,现在几乎很少人会甩出那么好的“糖风”。我经常自告奋勇地去帮老人甩“糖风”,他却嫌我不会甩而很少同意。为此,我只能在老人做够数量后拿剩下的糖葫芦甩“糖风”过把足瘾,但我却怎么也甩不出漂亮的糖风,仿佛那只是老人变出的魔术,使我不知此中有何学问。那老人没有家庭,没有儿女,但他那时已经很老了。我曾经遐想——卖糖葫芦的老人的远祖,曾是老北京的先民。他们在一个不经意的时候做出了糖葫芦,世代秘传了他们的美食绝技。
在21世纪的某个早晨,那苍老的快要离世而去的老人醒来,他发现他已经老到不能再做糖葫芦的时候,他古老法术失灵,他会带着他列祖列宗的古老智慧消失。
当人们都拿着一串串糖葫芦,尝到它酸酸甜甜的味道,却没有人在意它复杂的制作过程,糖葫芦带给了人们快乐和美味,这也是老人带给我们的礼物。
一串串糖葫芦中藏着一种艺术,不知在以后,人们是否还能吃到美味的糖葫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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