镐头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神父画着十字,将军以军礼回敬,公用局的老工人高高地抡起镐头,反复朝地上刨下去。
也就是说,寻找士兵遗骨的工程开始了。将军心神惶遽,两眼望着在他们脚下叽里咕噜滚动着的第一批湿漉漉的土块。这是他们挖掘的第一座坟,大家像冻僵了的冰人似的团团围在那里。他在自己的本子里写道:阿尔巴尼亚专家是一位黄头发、瘦脸盘的俊小伙。公用局的两位工人吸着香烟,第三位工人叼着烟斗,而最年轻的那一位,倚着镐把,以一种若有所思的眼神观望着。他们需要学习挖掘遗骨应遵循的程序,所以都站着观看第一座墓的挖掘过程。
将军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工人脚下逐渐增高的一堆土块。黑黢黢、软乎乎的土块散发着雾气。
瞧,就是它,异国的土地,他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土地跟任何土地都一样,那黑黑的泥巴与任何地方的泥巴也相似;土壤中那些小石头,那草根,还有那雾气,也都毫无二致。然而,尽管如此,它们毕竟是异国的。
在他们身旁的公路上,不时地响起飞驰的汽车的鸣叫声。一般说来,士兵的墓都修在公路旁。他们挖掘的墓也是这样。在离公路稍远一点的地方,牛群正在吃草,它们那零星的哞哞叫声在沟谷里安然地回响。
将军稍微受到一点震动。一堆土块在逐渐加高,一刻钟以后,挖掘工的膝盖就给挡上了。其中一个挖掘工用锹清除堆积起来的黏泥巴,休息了几分钟,然后又跳进坑里。
一群野鹅在天空高高地飞翔着。
一个孤单单的农夫拉着缰绳牵着马,正从公路上走过。
责编:董美琦
审核:董爱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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