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出游
我们这次出游,走到哪儿都是用当地的时间。从第一次在美国达拉斯倒飞机开始,后来的几个地方都比北京时间晚10几个小时。一、上船2月3日下午4点多在乌斯怀亚,我们上了普兰休斯(Plancius)船
这就是我们乘的普兰休斯(Plancius)船,左起江红、我、海韵。
从2月3日到13日上午,我们在这条船上度过了10天。去用了3夜2天多(3-6号),在南极呆了5天4夜(6-10号),返程还是3夜2天多(10-13号)。其实回来时12日傍晚已经到了乌斯怀亚边上,但得等领航员,领航员要到半夜2点上船。说是哪怕你来过回,水路熟悉,也必须让领航员领航。到哪儿就得遵守哪儿的规矩,一点脾气也没有。
上船后的第一印象是:舱内通道扶手上、楼梯边挂满呕吐纸袋。
这是后来才想起来拍摄的,纸袋子已经被拿走好多。
这是我跟江红住的四层船舱号,椅背中间处,一根带子拴着椅子,防止它漂移。海韵他们两口住三层。上船分配房间,行李搬入船舱后,第一件事就是全体人员到五层甲板主会议厅听船上安全讲座,参加救生演习。
上图厕所门中间用一个挂钩固定,大门用一根铁棍支撑,用来开门透气。进门时,椅子前的桌子上放着四个纸袋子。当时我还想:这么多袋子!
船上的讲座要求:1、永远不要把手指放在门框上。船上门比一般门重得多,如果突然摇晃门猛然关上,容易受伤;2、在船上走动时永远腾空一只手,方便随时抓紧遍布在船上周围的扶杆,以防突然的摇晃造成伤害;3、学习穿救生衣;4、探险队事先规定好,如果遇险哪些人上左边的救生艇,哪些人上右边的救生艇;5、如果有一个人受伤、生病,有生命危险,全船人必须返航,这是不容质疑的。
后来还有上登陆艇安全说明:1、任何时候都要听从驾驶员的指示;2、无论天气和水况如何,上艇一定要穿救生衣;3、上艇时保证双手腾空;4、进出登陆艇与工作人员用“水手握”(互相抓住对方的手腕),以防手指受伤。5、上下船必须翻牌子。
右侧就是船上每个人的牌子,下船乘冲锋舟登岛,必须自己把牌子翻成红色,不允许替别人代翻。回到船上必须翻成绿色,以防丢失人员。我是A,江红是B。
还有南极探险注意事项,南极国际公约的相关保护条例:1、不得带走南极大陆上任何东西;2、不得留下任何东西;3、跟野生动物保持5米以上距离。
二、晕船德雷克海峡是南美洲和南极洲某群岛之间的海峡,连接大西洋和太平洋。位于六十度西风带,以多风暴著名,常年西风不断,气旋频繁,风大浪高,气候恶劣。是全世界最危险的航道之一,也是乌斯怀亚港到南极的必经之路。一年天风力都在八级以上,有魔鬼西风带之称。
这是经过有名的拉美尔水道陈树增拍摄
我有晕车的毛病,平时外出,二十公里以内都是骑自行车,这次可是做好了扔掉半条命的准备。
二月南极那边是夏天,昼长夜短,2月3日那天晚上8:50日落。7点左右我吃了晕车药,什么时候穿越德雷克海峡我不清楚,晚上就开始难受,浑身冒虚汗,冲进厕所趴在水池上就吐。吐完发现水池子漏不下污物,又费了半天劲清理,多受了些罪。第二次就聪明了,刚一难受先准备好纸袋。后来怕纸袋不够,跑厕所跪下抱着马桶吐。同舱的江红不晕船,去听船上组织的讲座什么的。同行的张海韵、老赵两口躺了两天没起床。
事前是领队还是谁讲过,两三天不吃饭问题不大,不喝水可不行。江红就为我们仨服务,打开水、吃饭时去餐厅给我们拿水果。第二天,我连水果都不想吃,就不能想“吃”这个字。
刚开始我不懂,以为坚持活动能缓解晕眩。第二天(2.4)早餐时,我左手拿着纸袋,抓着扶杆,摇摇晃晃地跌进三层餐厅椅子上。不是去吃饭,就想行走锻炼。一个工作人员看到我脸色不对,冲我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话,我不知他到底说什么,依然坐那儿坚持着。这时过来一个说中国话的(刚开始谁也不认识,后来知道是台湾探险队员John),说你这种情况正确的做法是在床上躺着。那我就听话吧,跌跌撞撞地回房间躺着。
躺的时间长了腰疼得厉害,姿势换来换去无非是平躺、左侧卧,右侧卧,怎么折腾都不能解除疼痛。听说船过德雷克海峡时,去餐厅吃饭的人不到一半。餐厅服务员跟着领队挨个敲门送水果、饼干问候。到我们屋见门敞着,说:你们还挺有经验,开门透气。
去的时候我共呕吐了7次,返程只吐了2次。同船一个76岁老先生说这不算什么,有一次他乘2万吨巨轮在深海里航行,船员吐得苦胆快出来了,大家都想跳海自杀,“真是生不如死”。对了,我们这只船是吨。
刚开始说穿过西风带需要36-48小时,大家只能熬着,企盼地球快点转,时间快点过。后来又说风浪太大,船只能减速行驶,需要更多的时间。有消息说,之前有一艘到南极的船,因为极端暴风雪袭击天气变坏,没有一次成功登陆就返航了。又听说年11月18日一艘到南极的船着火,游客都上了救生艇,在小艇上颠簸得更难受,又冷又渴又饿,加上晕船人呕吐的污物及气味,遭的罪可不是一般的了。最后的结果是二选一,要么轮船公司给游客安排“零星插入另外的船”,要么参加下一年的旅行。
有了这些更坏的参照物,就不那么在乎现在受的罪了。反正该受的已经受了,只要别受二茬罪就烧高香了。2月6日,船航行了60多个小时后终于停了,这期间我基本没吃饭。五层甲板主会议厅24小时提供热咖啡、可可、茶和饼干。有一次半夜去吃了两块饼干,喝一杯热可可。
到南极满眼尽是冰川、冰原、冰盖、冰山,听领队陈树增说世界上70%的淡水在南极,这些冰川如果全部融化,地球的海洋将增高6米,好多国家将不复存在。
我们去的前两天都是阴雪天。
蓝冰,就跟里边点了灯似的特美,上边这张是领队陈树增拍摄。
三、餐厅那两天餐厅就没多少人,但有一个82岁的袁老师,原来是八一游泳队的,现在是清华冬泳队的。她一顿不落,到点就去吃饭,把大家给羡慕的。船一停,餐厅很快就又满员了。
我的胃只能吃少量的肉食,平时以粮食和蔬菜为主。船上的西餐我不太习惯,又是晕船的劲刚刚过去,每次订餐我都免了。儿子在手机上给下了一个“有道词典”,我写上“粥”,一回车出来英文单词,举起给船上餐厅的服务员看就行了。喝粥时就着自己带的榨菜,不记得吃过炒菜,他们的菜就是一点生的胡萝卜、洋葱头、生菜,用刀切切就端上来。
图片是餐厅一角,江红左侧是我的座位,边上挂蓝色衣服的椅子边有一条通道。有一次大浪打来船摇晃时,挂蓝色衣服那把椅子,就从通道漂移到左边穿浅绿色衣服那人的旁边去了,引起一片惊叫。江红背后是一排固定不能搬动的椅子,我们经常坐能活动的椅子,以求刺激。
江红退休以前做记者,注意观察是她的职业习惯。她告诉我哪个哪个人拿了多少水果揣起来带回船舱,哪个哪个人怎么怎么着了。一次因为背后那排固定的椅子上坐的都是外国人,她就管闲事,劝大声喧哗的人说:“外国人不喜欢这样。”根本就没用。她就叨唠:能来南极的人都不是第一次出国,经济条件都不错。怎么这样啊?我从各种途径早就知道国人这点出息,更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只能管好自己,没什么可多说的。
2月6日老赵过生日,船已经停泊,晚餐时人全来了。餐厅送了一个蛋糕,组织这次中国人来南极的,拉美旅游服务商赵亮送了一瓶红酒。蛋糕不大,老赵让餐厅服务生给每个桌子都分到了,包括外国人。他过了一个终生难忘的生日。
老赵、海韵面前放着餐厅送的生日蛋糕2月7日是除夕。下午登岛回来,中国人(主要是北方的)去餐厅帮厨,包了三千个猪肉白菜馅的饺子。晚上餐厅里热闹极了,外国人吃饺子更是高兴。听说外国人大多爱吃中国饭。
2月8日是春节,早上到餐厅见服务员穿着喜庆的红衣服,赶紧回房间也换了一身红运动服。这是在开出行前的会议时人家告诉我们,南极公约规定人必须离动物5米以外,但是你可以穿鲜艳一点吸引企鹅,企鹅来找你就不受规定的约束了。我这一身红是为企鹅准备的,还专门为吸引它们买了一个桃红色颗粒绒的护脸。其实上岛还真不能穿这身运动服,在冲锋舟上衣服可能会湿,大家都穿防水衣裤。
春节晚上在餐厅外甲板上吃烧烤,我跟厨师要半块猪肉。这次出门我把仅会的几个英语单词全用上了,一点没糟蹋。老赵打趣我:“你是他们最喜欢的游客,吃得最少,走的路最多。”他还总笑我:“亏了。”我回敬他:少吃点我不难受,多吃了难受才是真亏呢。
吃饭时中国人和外国人分坐餐厅的两边。餐厅每顿饭都有水果。苹果最多,还有梨、橙子有时还有香蕉。去晚了橙子就没了,有的人(都是中国人)一下拿四五个橙子。
过年穿上为吸引企鹅带去的红衣服。
看,企鹅来亲近我!感谢探险队员台港人John为我拍下这张珍贵的照片。听说这张企鹅亲吻我的照片获大奖了。恭喜John!
四、我的装备
镜头坏了飞到了阿根廷的城市布宜诺斯艾丽斯,停留逛街照相时,我发现人家照相时镜头能伸出来(我自己相机的镜头也能伸缩),这次用儿子的怎么也不顺手,镜头锁死了。明明在11月给我相机时说,这个相机能保证你在低温下拍摄,你先熟悉熟悉。回家我折腾了好久,虽然不顺手,凑合能用,就放一边搁了二个多月,临走充满了电,信心十足。这一用出问题了,海韵也跟着我着急,出来这么远不能照相可是大事。随团有个青年摄影师叫叶子,向他请教。他看了看说:你这个相机是防水的,镜头内置,它就不是能伸出来的那一种,比一般的相机还高级呢,没坏。在家试机的时候镜头也没伸出来,但是没有比较就没在意。这一比较,看见跟别人的不一样,就以为出问题了。闹了半天是我不识货,不会用。这下心里踏实了。
后来冒着雨雪登陆,拍照时相机上都是水,别人多少有些心疼,我就少了这层顾虑。但我本身不是特别爱照相,对这个相机又不熟悉,照得还是少。听李少白大师说照了几万张,我只照了上千张,还是最后回到布宜诺斯艾丽斯游著名风景区老虎洲时,故意使劲摁了多张凑数达到的。我怕拍摄太少,相机、手机、ipad上存留空间太多,回家遭埋怨。
这是在乌斯怀亚李少白大师给我们一行四人拍摄的,从左到右是老赵、海韵、我、江红。乌斯怀亚号称是世界的尽头,是一座因囚犯建起来的城市,城里的很多建筑刻意向人们展示它的历史。
这是在乌斯怀亚监狱博物馆,我假装凑近犯人提着的马灯读书。
防水裤与滑雪裤
到南极第一次登陆前,所有人都到五层会议室去给准备登陆穿的衣裤、背包吸尘,以防外来物种入侵南极,探险队员让我用清水洗登山杖。2月7日是到南极后的第二天下午,天上下着雪,原以为不会冒雪登岛了,结果通知我们在Booth岛的Charcot港登陆。
登陆后必须沿着探险队员插着的小红旗走,那儿安全。别的地方说不定哪儿有冰缝,遇险就麻烦了。
大家都守规矩,沿着旗子走。这个岛上有三种不同的企鹅——阿德雷企鹅、帽带企鹅、及金图企鹅。南极行看的最多的是金图企鹅;帽带企鹅的特征也比较明显,就是脖子上有一条白道;阿德雷企鹅我就分不清了。这个岛上有遗留的一些石头造的观测仪器,然后是爬到山顶看导航标志。
江红在照相机厂干过,到北京电视台做记者时接触过照相、摄像。她也喜欢这些,感冒了还坚持登岛拍摄企鹅。她不光自己又拍又摄,指导我们几个怎么选景、怎么站位、怎么移动,还专门教我怎么拍照。可惜我天生愚笨,死活记不住。
这是2.6日下午第一次登岛,江红发现一只鸟(可能是贼鸥)在吃小企鹅,赶紧拍下来。企鹅憨憨的,人们都喜欢它。可是大家不知道,冲锋舟刚靠近岛,离岸还有一段距离,先闻到的是一股扑鼻的腥臭味,不知道是不是企鹅粪便的气味。
上岛后谁都愿意近距离地跟企鹅合影,这是张海韵。
江红问:这雪地上的绿色是企鹅留下的粪便吗?在岛上拍摄企鹅停留了有一个多小时,就上山去看导航标志。因为下着中雪,温度是零下1度,雪到身上就化了,相机上都是水点子。我们四个同行的朋友中,其他三人新买的防水裤都湿了。海韵说他膝盖以下全湿透了,只好先回去。我穿的旧滑雪裤一点问题没有,就是带着大手套没法照相,老得出来进去的,手套一会儿就潮湿了,穿带时发涩不方便,到后来也湿了。
我们乘的Plancius(普兰休斯)探险船是为荷兰海军建造的,主要目的是海洋科考。年6月之后被私人买下改装成可载人的探险船,所有通讯及导航系统完全符合国际海上人命公约标准。这是为探险者建造的船,是冒险及野外动植物探险者的基地营,装潢很好,也很舒适。长89米,宽14.5米,吃水5米,航速10-12节。我算了算,合37-44里的速度。
探险队员John告诉我:船的抗冰等级是根据船壳的设计、引擎的输出及性能来定的,由高到低依次为:1ASuper、1A、1B、1C、2(1D)、3。1ASuper最大破冰厚度1米、1A能破冰0.8米、1B能破冰0.6米、1C能破冰0.4米、2(1D)没有抗冰能力、3不属任何等级,是木质结构船。我们这艘船“冰级:1D”,就是说只能在有浮冰的海里航行,如果气候变化,冰连成一片封了海面,它就不能动了。
领队陈树增告诉我:“在极地行驶的最高级别破冰船,是俄罗斯五十年胜利号核动力破冰船。它每年6-8月前往北极点,冰厚度在3米也能破开水域。”还说:“如今的破冰船,不管级别多高,也不愿意破冰前行,除非状况不得以。所以南极北极的旅行行程,是计划中变化,根据莫测的天气来决定第二天行程。如果天气突变,计划也随之而变。至于年凯撒一团南极旅游,没有一次登陆计划得以实施,因为极端暴风雪袭击,天气变坏。那条船oretelius是超1A级别破冰船呢,准备寻找特殊旅游路线看企鹅、看海豹,结果大失所望!这就是运气不佳!
船上有7个探险队员,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听说从各国招聘探险队员特别难,接近百里挑一。一个团队需要有各种技能的人,有了技能只会单一语言也不行。
印象最深的是探险队长英国人吉姆(Jim)在年意外地滑雪公里横跨了格陵兰冰盖;还有2月7日带领我们去看导航标志的一个高个的探险队员说,他因为到南极,老婆不理解跟他离婚了;还有一个探险队员也是因为到南极离婚了。他们真的是特别不容易!这次船上游客总人数人,其中中国75人(北京团33上海团42),外国人40个。也不知道听谁说有个土豪一人独占了一间。
南极同一个岛每次登陆不能超过人,我们这人中,中国有11人玩皮划艇,外国人有几个划皮艇不清楚。剩下的就不足百人了,这近百人中往山上爬的也就30个左右。我一步不落地跟着两个科考队员登山。后来有二个人逮着一个空子钻到前边,我就退一步,跟年轻人没什么好争的。
图为我身后往山顶上走的队伍。
看过导航标志之后自然就是往回走。原来的队尾就成了队头,我从队尾冲向接近中间的位置。快走到上下冲锋舟的地方,队伍就分岔了,大部分往海边走,那是去等冲锋舟回科考船的路。我当然希望多玩儿一会儿,就跟着小部队往另一边山上走。走了一会儿觉得有点不对劲,前边的六七个人好像都不是我们团队的。就冲着前边喊:“前边有中国人吗?”喊了好几遍没人理,只有一个人回头冲我摆摆手,这才知道没人能听懂我在说什么。我不会外语没法交流,跟着他们继续走,显然不合适,只好往回找大部队。走了多半截碰到几个半熟脸,有两个后来知道是从云南参加上海团的夫妻,他们本是新疆和甘肃人,这几个都是不走到底不罢休的人。有了中国伴儿就又返回上山的路,走到最后是到山那边看海里的浮冰,台湾的John给讲解,具体说些什么我已经忘了。
我们这帮最后到山那边的人,回来上冲锋舟时,我数了数一条船上七个人,一条船上八个人。其中四个科考队员(两个走我前头的外国男探险队员、一个女的助理探险队长Ali组织上船、还有台湾的John,记得他给翻译讲解),游客11人,中国人只有五六个。我觉得咱们中国游客比较懒,总不会是衣服都湿了吧。要是我,衣服湿了也得坚持到最后,机会难得。儿子叮嘱过我,力气最多用到身体极限的85%-90%,我觉得也就用了70%-80%。说人家懒也冤枉人家。那天是除夕,先回去的都包饺子去了,连感冒的江红也去包了,我是吃现成的。
回科考船换下滑雪裤时,里边的速干衬裤只有左小腿外侧巴掌大的地方有一点潮。海韵和江红直夸:业余的装备跟专业的真是没法比!我在白癜风有治愈的吗北京治白癜风要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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